「小黃,你拿了九個A,高興麼?」記者問。「我會以平常心對待。」小黃答。「小黑,你九科不及格,老母不要你,老竇要打死你,你怕不怕?」記者問。「我會以平常心對待。」小黑,答案相同。
「議員先生,你到落後地區嫖妓,會不會順應民意,退位讓賢?或者,起碼讓位給那些會到文明國家尋春的道德人士?」記者問。「我會以平常心對待。」議員先生答。「你,究竟會不會下台?」記者再問。「我會以平常心對待。」議員再答。「你老婆不支持你呢?」記者追問。「我說過了,我會以平常心對待!」議員生氣了,怪人不理解他這顆「平常心」。
「司長先生,你當上特首,會不會鬆毛鬆翼,吹口哨,開心得跳來跳去?」記者問。「我會以平常心對待。」司長先生答。「當不上呢?」記者不識趣,再問。「我還是會以平常心對待。」司長再答。「當不上,你認為老婆會原諒你?」記者瘋了。「我相信,我老婆也會以平常心對待。」司長發現:「平常心」,未必是道,但掛在嘴邊,頭頭是道。
「太監……不,局長先生,你主子騎上黃鶴,步上青雲,蹲在神枱上了,你為甚麼還留下來,當廢物?」記者問得直率。「我會以平常心對待。」局長仍舊在鏡頭前搖來晃去,像條水蛇。「大家認為,你跟一般的廢物,到底有點……不同。」記者說。「願聞其詳。」局長的厚臉堆起笑容。「大家認為,你是吃公帑的廢物。」記者不放過他,問:「你究竟甚麼時候滾蛋?」「我會以平常心對待?」局長答。「究竟甚麼叫『平常心』?」記者,終於問到骨節眼上。「你用平常心看,就明白,大家該用平常心看待我的貢獻。」局長豬唇翻動;記者扶着牆壁,開始嘔吐。
水,在高處是平的;在低處,也是平的;這「平」,就是「常」,是常情,常態,常理;人,最難修得這一片「平常心」。「平常心」,變成一個「百搭詞」,淪為局長、政客、小朋友……的響屁,「平常心」淪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