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確是塊人間樂土。瑞士人固然快樂，就連瑞士的牛也快樂，都是笑牛。
我見那裏的牛都像養老，吃飽了都在藍天下的青草地上散步，要不躺在樹蔭下打盹兒。牠們滴汗不流，哪要幹活，幹活的倒是給牠們擠奶的主人。牠們脖子上沒有軛套，只掛着個大銅鈴，以防牠們走丟。在中國，牛天天下田，鞠躬盡瘁。在西班牙，牛是鬥牛，註定死在鬥牛場上。在阿根廷，牛都變成燒牛肉。唯獨在瑞士，牛倒像人，更像瑞士人那麼快樂。
有調查統計說，瑞士人一生共有六十三個年頭挺快樂，是全球最快樂的人。老外說一輩子不過threescoreandten，那麼七十個寒暑佔了六十三個都快樂，不正等於一生都快樂？「瑞士」兩個字對常人來說，不離瑞士銀行、瑞士巧克力、瑞士乳酪、瑞士手錶，誰曉得還有瑞士式快樂？
瑞士人富有、無憂，生活優游，連牲畜禽鳥都一併優游起來。在蘇黎世，見一個女子在公園裏餵麻雀，十多隻圍攏在她腳下。鳥不畏人，太神了。
快樂的瑞士人我認識一個，她在香港開了家書店。她的笑臉，總叫我想起「笑牛」牌芝士。她不正好是條快樂的瑞士牛？只是脖子上沒掛着個大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