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離開超級市場,聽到兩位師奶高聲說:「又鬥喇,兩間超市又鬥平喇。」「是嗎?哪一邊的八罐裝可樂比較便宜?」兩人絮絮不休,昂首闊步朝超市的心臟地帶進發。
減價令人興奮,因為可以以低於市價的價錢,擁有相同的一件貨品,簡言之,就是賺了──至少感覺如此。若在同一天內,你買的廁紙比隔壁陳師奶買的相同牌子便宜了兩塊,那你不但賺了錢,還賺來「精明」兩字,這份傲視群倫的喜悅,遠遠超越了兩元的價值。從這個角度看,兩大超市的減價戰不但為師奶累積了財富,製造了話題,還提供了一個遊戲平台,為她們平淡的生活注入激情、鮮活的元素,從而改善心情,優化婚姻生活,可謂造福社會,功德無量。
對「大減價」及「婚姻生活」兩者間的關係,張婉婷、羅啟銳或周潤發堪稱先覺先知。早於十八年前,在《秋天的童話》中,周潤發已透過歌聲,揭示了兩者的關係:「你阿媽,大減價,益你阿爸!」小時候聽不懂歌詞的含意,現在總算明瞭。
大減價的原因只得兩個:一是為清貨,一是要同人死過。明白到這點,便明白阿媽不會無情白事減價益阿爸,動機有二:一是阿媽厭倦了這段婚姻,甚至另有着落,決定清貨離場,臨別秋波益吓阿爸;一是出現了競爭對手,為了留住阿爸,戰勝狐狸精,所以不惜減價。無論是前者或後者,皆為不祥之兆。「因為今天是父親節。」啊,原來還有第三種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