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順德的一個地盤,替友人的售樓開幕式剪綵。一路上,看到很多花圃,不但賣花,連樹也賣,棕櫚密密麻麻。
到了陳村附近,這些花圃愈來愈多,所賣的樹也愈來愈巨大。
我忍不住了,請司機停車。走進花圃,問老闆在不在?一個樣子像工人的工人,指着另一個工人:「他就是。」
「這些樹多少錢一株?」我問。
花圃主人說:「那要看是甚麼樹,有多大,和看包不包種活。」
「還有保證的嗎?」
「當然囉。死了不必我們負責的話,可以打個對折。」
「像這一株呢?」我看到開滿白蘭的樹。
「哦,那才七八年,千多兩千塊吧?」
看到樹幹兩人合抱的榕樹:「是不是你們這裏最大的?」
「唔,這一株六十年了。」
「嘩,」我叫了出來:「那要賣多少?」
「三萬多人民幣。」
一株六十年的樹才賣這個價錢?簡直是瘋了,怎麼有可能那麼便宜!
「那麼多的樹,從哪裏弄來的?」我問。
他輕描淡寫:「開發耕地蓋房子呀!起高爾夫球場呀!要多少有多少!」
「那麼大的樹怎麼搬?」
「把樹枝斬了,用貨車運來。」
我看到那些樹,像斷臂的壯士,忽然悲從中來。指着那些數之不清的白蘭,問道:「可不可以運到香港?」
「我們出口沒有問題,進口由你們自己申請。」花圃主人說。
花個十億八億,把國內的白蘭運到香港,種滿路邊,好像是有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