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就是雨,雨下在這小城裏還是雨,沒旁的意趣。大廈管理處貼出告示,說天文台發出黃色暴雨警告。在地鐵站,你耳裏聽到廣播,提醒乘客別靠近月台邊,免得讓進站的列車把車頂上的雨水潲在他們身上。
還差一個月才是夏至,卻已覺着一點早熟的夏意了。這會子雨管它大小,總能捎來幾分涼快,不過也是涼快而已。
到底是杭州的雨帶點情致。那回在西湖趕上一霎細雨,遊人齊齊打傘。小橋上,一下子但見彩傘五色紛陳,在灰濛濛的天底下,那毛毛雨中,煞是扎眼。這點詩情畫意,賽過丹美的《雪堡雨傘》,份外妖嬈。
說是妖嬈,皆因張恨水的《白蛇傳》正是借西湖上一陣雨開場的。
然後我走到鬧市裏,見大街上不少人身穿紅綠黃藍各色雨披,騎着自行車趕路,又是另一番風景。這使原是沉沉滯滯的雨天,給勻上一抹生蹦活跳的豔色。
其實大雨,也別有浪漫。在馬奎斯筆下,那拉丁美洲連綿不住的霪雨,可叫你日夜難分。牆上掛鐘的時鐘分針,也不知不覺變得恍兮惚兮魔幻起來,領人走進另一個天地。
也許只有香港的雨天才那麼單調,何況是單色的:那是天文台的黃色暴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