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副總理吳儀訪日行程中,突然聲稱要處理「國內緊急公務」,取消了與日本首相小泉的會晤。外交部發言人孔泉對此解釋說:「兩國領導人的會晤缺少必要的合適氣氛。」毋庸諱言,這件事對近來業已跌至冰點的中日關係猶如雪上加霜。筆者認為,綜合評估美、中、日、韓、台各方互動關係,以及中日兩國國內政情以後,可以得出中日邦交近期內難以大幅度改善的結論。
薛理泰
中日兩國領導人在諸如台灣前途、釣魚島主權歸屬、東海油氣田開發、日本政要頻頻參拜供奉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以及日本政府審批右翼修改教科書等問題上,彼此主張不同恰如參商。如果兩國確有誠意將這些問題取得某種程度上的解決,顯然突破口應選在日本政要參拜靖國神社這一節點上,這樣容易入手,在改變國內外觀瞻上收效亦快捷。
北京去年九月遴選駐日本大使時,選中熟悉日本事務並對日本友好的外交部副部長王毅,即反映了北京對改善中日邦交的緊迫感。胡錦濤與小泉不久前在耶加達會晤時,小泉表示會對參拜靖國神社一事作出適當的決定。孰料,小泉五月十六日在眾議院預算委員會會議上,就參拜靖國神社問題時聲稱:他國不應對此進行干涉。這一番表態居然發生在吳儀啟程訪日修補邦交的前一天,不啻對北京明白宣示難堪。
一位日本官員告訴筆者,小泉在日本政壇根基淺薄,又素以不結幫拉派著稱,所以他向來對民間輿論的支持比較敏感。小泉個性相當固執,作風拘泥,不夠圓通,一旦他產生了自認為成熟的看法,就很難改變了。這一個性,是他當年在日本政壇上崛起的一個因素。今後也有可能一意孤行,或在內政上鑄下大錯,或同鄰國關係鬧僵,因此黯然下台。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另外,小泉剛愎自用的個性,也留不住出色的智囊在他身邊。這也是他講話屢出狀況的原因之一。
或謂吳儀取消與小泉的會晤,遠因在中國藉此對日本、美國宣布將台灣列為其戰略關注重點地區表示不滿。此言差矣。倘若如此,北京不會派吳儀這一重量級官員訪問日本了。吳儀訪日得以成行,即是北京化解日本企圖染指台灣的一系列努力中的重要環節。
筆者分析,小泉在眾議院講話後,吳儀以行程已定,只能赴日訪問,同時中國通過各種途徑要求日方採取彌補措施。不料,吳儀逗留日本期間,日方變本加厲,又經由日議員集體「設籍」釣魚島和沖之鳥島等行徑,再次羞辱中國。直至吳儀行程結束前一日,日方仍固執己見。中方眼見日方沒有誠意予以改正,感到有必要還以顏色,不然,在外交上是示弱,在內政上也無法對國民交代,所以宣布取消吳儀與小泉的會晤。
據那位日本官員說,小泉正在推行日本郵局改由私人公司經營的新政。日本郵局不但主持郵政、電訊業務,還經營民間存取錢款、提供保險等業務,牽連面甚廣。偏僻村鎮的金融、保險服務全靠郵局提供。目前民間反對聲浪不小。小泉在眾議院面對反對意見,態度強硬地說,「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有關他國不應干涉參拜靖國神社問題的談話,是在這種心態下作出的。假若從小泉一貫的言行來判斷,恐怕他這一表態是「言為心聲」。
據悉,小泉至遲將在明年夏、秋之交離職,如果當前他大力推行的新郵政碰壁,還有可能提前辭職。總之,在近期內,即小泉離職之前,中日邦交難以大幅度改善,殆為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