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讀一本好書。
《一二三,到台灣》(時報出版,2004),作者陳浩,現任中天電視執行副總經理,一九五七年生,父母為大陸北方人,生長於台南新營。
喜歡,因為鄉土。
有趣是陳浩是外省人,但小學時卻因同學告發他上學講台語而被罰。嘉南平原的陽光與微風在他底文字中不離不棄,他的鄉愁築在台南的小鎮上。
從前以為寫台灣鄉土必是本省人。陳浩寫來十分鄉土,卻輕鬆地擺脫了「悲情」。讀着他在鄉下念村校的故事,更深勾起在下本來便脫掉不了,也不願掉脫的鄉土感情。他深信處處是吾鄉,沒有異鄉人。
《吊頸樹》刊登了(5月23日),竟然引來兩位「師兄」。因為寫葉寶榳老師體罰的嚴厲,也勾起了他們遙遠的回憶。
葉先生說他在五十年代是九龍東某小學的學生,永遠難忘葉老師掌了他兩記耳光;但他感激老師為他留下了實淨的中文底子。
事實嚴歸嚴,葉老師着實是一位好老師,在他的打手板攻勢下,雖然對我的字體沒有造成復活效應,但在作文課、在美術課方面卻收益良多,他是第一位告訴我有關時裝設計的長者,在那些六十年代末的小學歲月,的確前衞。
老師仍否在生,已無從尋找,如果在生,也應八十開外了。
腦袋空閒下來,總會想起三年班的一對兄弟同學。
名字早已忘記,但內心始終難禁一份遙遠的歉意。
兄弟倆是插班生,從市區搬到村子居住,母親是個很得體、很斯文的女士。偶然聽說是個父親拋棄的單親家庭,與自己也亦不完整的父母關係,很有一點同病相憐。小時頑皮,但我行我素,並非愛欺負其他小朋友,更討厭打架;奇怪老愛找同學哥哥麻煩,他總是呵呵笑從不反抗,卻惹我更深惱怒,常饗以老拳,只望他還手回抽,每次都是做弟弟的為他擋駕。
本來與弟弟書友感情不錯,半個學期下來反目成仇。其後,他們搬回市區,退學了。但他們的長相卻比任何同學的印象更深刻,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