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官方新華社昨天宣布四人幫的「軍師」張春橋已於四月二十一日病逝。跟前總書記趙紫陽先生不同,張春橋被打倒及逐出中共接近三十年,又是整個中共、絕大部份中國人痛恨的人,他的逝世根本不會引發甚麼政治動盪或後果,中國官方基於甚麼特別原因、基於甚麼政治考慮延至昨天才公布他的死訊,外間實在難以猜度;也許最重要的原因是張春橋、四人幫或文革都是中共、中國政府非常不光采的歷史、非常不光采的紀錄,中共方面自然希望能盡量低調處理有關的消息,包括張春橋的死訊。
但是我們認為,張春橋及四人幫代表的不僅是中共的一頁不光采歷史,更反映了中共專權政治體制的根本弱點、根本缺陷,若果中共當權者不好好面對這段歷史,不認真檢討張春橋及四人幫能掌權及長時期為害中國人民的根本原因、不認真改革產生張春橋及四人幫的專權體制,像張春橋及四人幫這樣的人還有可能冒出來、像文革那樣的殘酷政治鬥爭還有可能重現。
正如前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李慎之先生在「風雨蒼黃五十年」一書中指出,反思文化大革命、反思四人幫為何能當道,「並由此上溯再反思三十年的極權專制本來是中國脫胎換骨,棄舊圖新的最重要的契機,也是權力者重建自己的統治的合法性的唯一基礎。」只可惜中共當權者匆匆以十年動亂為文革定案,並把文革的重大災難、重大傷害一股腦兒的推在包括張春橋在內的四人幫、林彪及少數人頭上,對毛澤東在文革的重大責任只是輕輕帶過,對中共專權政治體制這個禍根避而不談。可是誰都知道,毛澤東才是張春橋及四人幫的總後台,沒有他撐腰、沒有他在背後大力支持,張春橋及四人幫根本不可能弄的全國大亂、根本不可能讓數以萬計的人民包括國家主席劉少奇含冤受屈而死、根本不可能令數以千萬計的中國人包括共產黨黨員陷於慘烈的鬥爭中,甚至失去生命。可是誰都知道,要不是中共的專權政治體制沒有任何內在或外在的制衡,只讓黨領袖的權力獨大,像文革這種無法無天的亂局根本不會出現。
遺憾的是,中共當權者始終不肯正面面對這段歷史,總是在避重就輕、總是希望大家能遺忘這段悲劇及涉及悲劇的人物,又不肯開放禁區讓學者具體研究文革的始末因由、人物功過。結果不但令全民失去記憶、不但令全民失去理性思考的能力,更令全民以至中共本身無法好好檢討權力制衡的問題、黨內民主的問題、政制民主的問題。這樣下來,中共本身以至全國人民怎能真正吸取文革的教訓、怎能防止像張春橋及四人幫之類的野心家再次掌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