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男女,睡得香,都難免會打鼾。某甲說,他半夜一打鼾,老婆就把胳膊肘朝他肋巴骨一捅。不把他弄醒,她睡不了;把他弄醒,起碼能將他的鼻鼾止住一會子,不致於通宵數綿羊。
英國有研究說,男人打鼾,女伴多啞忍,女人打鼾,男人倒用手指把她戳醒,實在是瞎話。二人同牀,誰打鼾,另一個就休想合上眼。哪怕是武則天、慈禧太后,我都寧願人頭落地,也得把她捅醒。倒過來,睡在身邊的老公管他是秦始皇還是希特拉,老婆也會一腳把他踹到牀底下去。
打鼾實在跟打炮一樣鬧,誰受得了?這又叫打呼、打呼嚕、打鼻雷。對,打鼻鼾就等於打雷。蘇東坡某夜飲宴,三更回到家來,哪料到「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結果他只好倚杖聽江聲。這會兒天上就打幾個響雷,那家童也是不會醒來的了。
不畏鼻鼾的人,我看只有夜貓子。他們白天才睡覺,夜裏倒像貓頭鷹,雙眼骨碌碌的轉。我有的朋友慣了在深夜看書幹活,要不是長期失眠,都挨到公雞報曉才上牀。晨昏顛倒,總沒法讓習慣改正過來,天天下午才夢醒,他們出門旅行也就只旅半天。毛澤東正是這號晝伏夜出的夜貓子。夜夜笙歌的夜遊子,就不必說了。
夜遊子,夜貓子,都大可以跟吸血殭屍狄古拉伯爵拜把子:他們全是白天才打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