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waysonsunday:特首為何不是陳方安生

alwaysonsunday:特首為何不是陳方安生

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願望之一就是對極具感召力和創造力的領袖的渴求。
──美國普利策和國家圖書獎獲得者
詹姆斯.伯恩斯:《領袖論》

在國家生活歷史觀念形成的各個時期,我們所有偉大的總統必定是那個時代思想的領導者……總統的職能就是:善於把握好的機會並適應各種新的條件,不斷地引導我們服從於人類統一的意志,如果沒有領袖的先見之明,我們都將面臨困境和迷失方向。
──富蘭克林.羅斯福

際茲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董建華的辭職,這邊廂和那邊廂都為繼任特首的人選和任期窮於應付之時,中央心目中要求的是怎樣一個特首,港人心目中需要的又是如何一位父母官,自必成為當前的一個熱門話題,同時也是港人所要解決的一個迫切難題。之所以是難題,正是因為董建華的請辭來得太突兀,也許打亂了中央的步驟也說不定,無論如何這確實令到香港六百萬市民措置未及。儘管港人心有所屬,董特首是一個托不起的阿斗,還以為他就此遷延坐誤地再過完兩年時間才交班,殊不知,他這次竟表現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和志氣,果斷地提出辭職,放棄堅持。
或曰,這是中央的「勸退」,如此則中央犯了一個破壞「一國兩制」的錯失,根據《基本法》第四十五條的規定「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在當地通過選舉或協商產生,由中央人民政府任命」。特首的去留,根據第五十二條的規定,只有因疾病或其他原因無力履行職務或因立法會的抵制等三種原因而必須「辭職」。北京傳出這次董建華可能有病(我們不能斷其有,亦不能斷其無)向中央請辭,這種情況是符合「一國兩制」精神的。否則,中央就無權勸退。港人是否有權罷免或重新選舉特首,《基本法》沒有具體規定,這是漏洞。現實是,中央只有任命或不任命,主動勸退,那就是不尊重香港民意了。
無論如何,董建華以甚麼理由辭職,在今後六個月內依法應由政務司長曾蔭權「臨時代理職務」這是定論。至於暫委代理特首職務的限期是六個月(《基本法》第五十三條第二項規定)或是兩年或五年(沒有具體規定),也需要探討或釋法,此處暫按不表。
不論是未來剩下的兩年多任期或第三屆特首應該選誰出來擔任的問題,才是整體港人當前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大件事。官場和坊間已普遍傳聞曾蔭權是順理成章的一匹贏馬,天下紛紜賴一匡,迨無疑問。不過,筆者寧願提出另一個建議:特首為何不是陳方安生?

正如文前所引述的《領袖論》的作者詹姆斯.伯恩斯的那一句話,當前我們香港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位「極具感召力和創造力」的特首。回首看一看香港眾多趕科場的特首候選人,以及其他人選當中,最具備上述兩大條件的,捨陳方安生其誰;求其次,當然是曾蔭權。
陳方安生生於一九四○年,一九六二年從香港大學畢業之後就成為香港政府公務員,以公職為終生事業,一路高升,在港英政府官至布政司,直至九七年香港回歸祖國之後出任政務司司長,二○○一年因與特首董建華政見相左而掛冠。(中國古代為官的如對上司不滿,則把頭冠掛在衙門壁上出走,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陳太辭職之後,在家孝順慈母,含飴弄孫,偶爾出席重要會議或寫寫文章,繼續發表高論,一般都是諫言雋語,清介強項,忠鯁敢言,警世駭俗,聲勢日廣,無論在港英時代,或為特區政府服務期間,陳太都是信守公務員政治中立,忠心耿耿為港人服務的宗旨,對社會作出諸多貢獻,這方面,港人都耳熟能詳,不必多說。
現在是,為甚麼在此時此刻推舉陳方安生出任香港特首?
首先,陳太雖然引退多年,但其號召力仍然很大,有聲傾動朝野。例如,新浪網和中文大學所設立的網上調查結果,支持陳方安生出任特首的高達百分之五十一點四一,支持曾蔭權的僅佔百分之二十六點七二,這是當前的民意。
陳太之所以能取得如此高標的支持率,是跟她過去幾十年的公務員生涯中的踏實工作,竭誠謀國,重大的政績分不開的。況且,她為香港所提出的建設方案,起始都無不遭受到非議和懷疑,但等待完成之後,始發現這是最終對香港有利的功績。例如處理郭亞女事件、私下批出青馬大橋和九號碼頭工程合約、力挽狂濤修建赤鱲角新機場、極力維護香港電台的獨立言論等等,都與陳方安生的名字分不開,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實。因此,陳太具有魅力,這種魅力就是吸引力、號召力,英國陸軍元帥蒙哥馬利說得好:「我相信,所有領袖都是以精神素質,即鼓舞人們追隨他的力量為基礎的。」

陳太的往績和貢獻,彰顯了陳太是一位撥亂反正有擔當有魅力的人物,極有重名,直聲傳天下,足堪承托重任。有人說,陳太已六十多歲了,又在家賦閒多年,懷疑其精力有限。這就錯了,中國歷史上也不乏周文王渭水訪賢,姜太公八十拜相,底定天下封神的故事,而鑒於當前陳四萬的神態和抱負,幹它十年八載,還是精力充沛的。
其次,陳太過往之所以持續為香港創造奇迹,最寶貴的是陳太深具特立獨行和超乎凡人的創造精神。美國前總統尼克遜說:「領袖人物一定要能夠看到凡人所看不到的眼前利害以外的事情,他們需要有站在高山之巔極目遠眺的眼力。」唐太宗李世民也主張國君要「高居深思」,並對此身體力行。拿破侖更說:「我位於高空之中,我已看到,世界在我底下流動。」
中國歷代成功君王,懂得用王道和霸道合一治世,其中的所謂霸道應理解為偏於創新,革故鼎新以求變法圖強之謂,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創造性的意思。在中央看來,陳太似乎稍具霸道之氣。其實,這正是陳方安生可貴之處。正所謂情見乎詞,值此時事艱,陳太公忠直言,忠鯁敢言,周知世度,陳諳治要,詢屬實在。
記得陳太於○一年四月十九日出席亞洲協會午餐會時,發表了一篇題為《撫今追昔,翹首明天》的任內最後公開演詞,這篇演說,可以充份反映陳太的管治信念。她在略有傷感地描述了過往公務員生涯之後,便恢復了利落果斷的本色,提出了「香港的優勢究竟為何」的主題。
香港的優勢究竟為何?據陳太指出:

一、減少干預是我們管治之道;
二、發展出自由社會種種不可或缺的制度,諸如崇高法治精神、享有司法獨立、政治廉潔負責,並由秉正無私的公職人員施政;
三、任人唯才,堅守公務員政治中立的信條;
四、公務員應盡忠職守,處世剛正端直,在任何情況下均可落實實事求是的透明的管理作用,並以向當權者直言進諫為首要基本職責;
五、香港只有更加國際化,才會對內地更有吸引力。
陳方安生治港的核心思維,誠然必須背靠中國,但更需面向世界發展,這從她過去服務香港的過半生涯中的政績體現出來,錚錚其骨凌凌其威,這已載入史冊。另外,她在○一年四月二十八日政務司最後工作日發表的《香港家書》中指出:
──我們的社會兼容並蓄,豁達大方,既具備國際視野,亦願意放眼世界;
──尊重法治和司法獨立、自由媒體、廉潔負責政府、用人唯才、公務員政治中立;
──香港市民從來不會聽天由命。本地商界人士處處捕捉先機,勞動人口亦勤奮向上,適應力強,兩者配合得天衣無縫,這是取得成就的關鍵;
──我們具有中國人的傳統美德,謹言慎為,修身齊家,刻苦耐勞,重視興學教育;
──香港擁有大量民間團體,這些民間力量,是文明社會的堅強後盾。
──我們必須培養對香港特區和對國家的歸屬感,同時保持和鞏固香港的高度自治。我們要維持競爭優勢,不能盲目地仿效他人,而要着重強調香港的獨特之處。這是雞鳴夜半空回首,驚怪人間但早眠。
重溫陳方安生的這些讜論,然後解讀和結合鄧小平「一國兩制」及對香港指示的實質精神是完全脗合的。鄧小平的「一國兩制」的理論也是要求在「一國」的大前提下,充份發展「兩制」的創造性特點,把香港變成中國崛起的支點,而絕對不是把香港變成內地的一個城市,無論是上海、或是廣州、深圳,都遠遠不是香港特區的模式。
坊間傳聞,陳方安生確實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東風是甚麼,中央的信任和接受,中央如因陳方安生的特立獨行風格而懷疑不信任陳方安生,從而把治港的一個能人專才拒之於千里之外,也未免過於心窄和狐疑,相信也不是今日標榜開放容忍,希望建立一個和諧社會的胡溫領導層的心懷。

想當年,元太祖成吉思汗入據中原之後,以蒙古族大帝之尊竟能收納精通漢學的遼國東丹王突卻八世孫耶律楚材掌握相印,統一中國,還把勢力擴大到歐洲。太祖認為楚材是一個偉人,身長八尺,蓄美鬚髯,面諭他說:「遼金世仇,朕為汝雪之」。楚材曰:「祖與父、皆北面事金,既為臣子,敢仇君父邪。」太祖就憑他這句話,即處之左右,直呼他為「吾圖撒合里」而不名,蒙古語,為長髯人,傳為佳話。真是偉哉成吉思汗!何況,陳方安生還是中國八年抗戰將門之後,一門紆青曳紫,總算是閥閱之家,同為志節觥觥炎黃子孫,相煎何太急。
或曰:你敢推薦陳方安生出任特首,你再敢保證陳方安生不是英國的代理人,她能效忠於中央嗎?她愛國愛港嗎?筆者確信陳方安生是愛國愛港,是會取信於中央的,她決不是英國的代理人。至於要筆者出具擔保書,因為這不是做買賣、下賭注,筆者為此作出的擔保書是沒有效力的。筆者倒建議,陳方安生既然不鞭策自奮蹄,不甘煢煢獨處,又並非絕容進取,心心念念仍期望為港人繼續做出更大的貢獻,何不毛遂自薦,主動向中央表忠,請纓,甚至信誓旦旦,出山競選特首。
根據《基本法》規定,董特首現在辭職後,必須由政務司長曾蔭權臨時代理其職務,至少為期六個月,或可能由中央決定延期至兩年屆滿,另選第三屆新特首。在此期間,曾蔭權不愧是適當人選,曾的執政經歷、理念、方式幾接近陳太。再待兩年之後選第三屆特首,陳太不妨考慮東山再起或當有日,中央也應該放眼世界,擴大心懷,像成吉思汗接受耶律楚材,清帝重用李鴻章、曾國藩那樣,任命經過選舉的陳方安生出任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國家幸甚,香港幸甚。
尋找香港特首,需要出現千里馬,更需要有伯樂。尋尋覓覓,正如宋代詞人辛棄疾在一首《青玉案》的詞中所誦:「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二○○一年一月,董建華宣布陳方安生辭職,特區從此失去一個治港良材。

隨着特首董建華辭職,曾蔭權上台,香港人希望政局會帶來令人鼓舞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