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是套話。真箇豁達的酒鬼才能呵呵,我碰見嗚嗚哭啼的倒多的是,叨叨罵座的更十居其九。
不必說,呵呵人生難得幾回。非得酒逢知己,話亦投機不可,又非得聚飲不可。舉杯邀明月伶仃獨酌,哪能自個兒呵呵。貓在幽室喝悶酒,又哪能輕易呵呵。要是趕上酒入愁腸,更只會化作相思淚而已。不過成了無時無地不飲,無酒不歡那號酒奴,自飲自斟亦肯定能呵呵。
我老爸有個酒奴朋友,呵呵了一輩子,不知是中了酒精毒還是得了糖尿病,老來一條腿得鋸斷。卻可憐他的呵呵,變成了哎喲。一年後,蹬一條腿去了。
我們姓李的老輩子,如李白,遇酒我想準是呵呵,還說斗酒詩百篇呢。一斗是三公斤,他喝的肯定不是紅酒、法國乾邑、蘇格蘭威士忌。那麼他那土釀酒精度有多高?要是喝了CompassBox那有全年最佳蘇格蘭威士忌殊榮的Asyla,能不能還寫得出詩百篇?還有那得麥芽威士忌金獎的ThePeatMonster,又能不能喝上一斗,或兩三斗?
土釀跟洋酒到底不同,古人跟今人喝酒亦畢竟有別。他們醉了還能吟詩,我們呵呵之後就是呼呼︱︱大睡。憋不住,還放幾個臭烘烘酒屁。醴釀醇醪,大鍾小鍾,喝了也是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