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浦東機場下了飛機,乘那造價上百億的磁浮列車去市區。
磁浮列車最高時速431公里,二十多公里路程,七分鐘就到了。本來票價很貴,但生意不好,惟有優惠,憑回程機票去買,才四十元。
下了月台,一列車剛開走,下一列在二十分鐘之後開出,於是拿書出來,邊看邊等。
身邊突然嘈雜起來,原來有七八個上海女人貪新鮮來乘磁浮列車,她們從市區坐到機場,又從機場坐回去。一個個扯大了嗓門說話,好像對方都是聾子。
這時候,你才知道上海人說話有多吵。
上海人的吵,近乎北方人說的「咋呼」。任何事情,只要有人提出來,就有人跟着討論,但這種討論是以爭論來表達的。爭論的內容往往很快就偏離了主題,窮攻於枝節,於是越扯越遠,越扯越大,聲音,當然也越來越大。結果問題自然是沒法解決的,但依然個個興高采烈,「咋呼」得一塌胡塗,以致你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是為了解決問題,還是單單沉溺於這種「咋呼」的形式。
一種語言,連聽得懂的人都覺吵得頭昏腦脹,那些聽不懂的人,就更是煩不勝煩。
我拿着書跑開,一些外國遊客更是往最遠的角落裏躲去。好不容易挨到列車來了,快快上車,誰知那一幫上海女人跟尾就成扇形圍我而坐。然後列車就不斷加速,加到時速431公里的時候,「盛況」空前得,叫人差一點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