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訂了票聽藝術節法蘭斯.布魯根的十八世紀管弦樂團演奏貝多芬交響曲,星期六是壓軸的第九交響曲。素日少聽貝多芬,這回是從眾,豈料卻有意外之喜。早一天,李小姐多出一張票子,臨時相邀,節目有《命運交響曲》,原本俗得不可再俗,但這個樂團的演奏卻是反璞歸真,渾和清澈,君子精神,令我茅塞頓開,對第九交響曲也變得不無期待了。
加入合唱的第九交響曲難免比較擾攘,但仍不失樂團的清和本色,突出了這首曠世之作的至純至簡真面貌,而發展至高潮之際,歌聲的出現自然無比,令人有豁然開朗的感覺。那天本來整天都在半等候有關行政長官辭職公布的狀態,既掛心而又不滿,到此忽然輕鬆起來:《快樂頌》真的有令人快樂的神效麼?
掛心與不滿,當然不是擔心董建華辭職,而是掛慮不明確因素不利香港,厭惡這種香港人無由預聞、充滿中南海暗湧味道的特首任免,徹底暴露了漠視「一國兩制」、「高度自治」的態度。但回心一想,管他怎樣發生!至少這個變化會打破香港的僵局。從積極處想,甚至可能帶來轉機。有變,就有可能變好,事在人為,把握時機,不論中央認為新一任特首任期是兩年還是五年,不管行政長官改選是否依舊這個八百人小圈子,都要設法全民投入參與,並且馬上檢討現時權力交替制度上的漏洞,提出改善的建議。
轉機會重新凝聚力量;《快樂頌》表達的不是滿足,而是追求快樂的勇氣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