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某報副刊,每年春節前,都讓讀者參加一個「一字千金」的活動,也就是在歲末選一個字來代表自己過去整年對台灣的感覺與心情。連續三年,上萬讀者選出的字都是「亂」字。台灣充滿亂象,政府亂,政治亂,社會亂,人心亂……。春節後這幾天,報上都發表人民對「亂」的感想。
如果要中國大陸的人民去選一個字,去代表過去一年甚至幾年來對中國的感覺與心情,那麼毫無疑問,人民選出的字一定是「假」字。不久前已有內地市民在電視上說:中國肯定可以居世界第一的事,就是造「假」。
去年底,中國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馮傑透露,從二○○一年四月到去年十月底,質檢總局查獲的假冒偽劣產品貨值一百一十一億元人民幣,而保守估計,市場上假冒產品總量超過一千三百七十億元人民幣。
其實這個數字本身也「假」。因為據美國商務部助理部長威廉.拉什去年八月說,全球假冒盜版中心在中國,中國的假冒產品讓美國公司每年損失多達二百四十億美元,而每年搶走國際公司更高達五百多億美元的銷售額。五百多億,就是四千多億元人民幣,而且是「每年」,不是○一年到○四年,所以說,中國國務院的數字也假。
拉什說,中國的假冒產品危害數百萬人(何止數百萬!)例如,中國出售的常用藥品中,有50%是偽冒產品,而這些偽冒產品會置人於死地。
中國陸續揭發各地生產的偽劣食品,帶有毒素或致癌物質的食品,還有不久前報道的吃了會讓嬰兒變大頭娃娃從而缺乏營養致死的劣質奶粉。每揭露一種偽劣產品,都讓人觸目驚心。
製造及出售這種偽劣產品的商人,實在比販毒、賣白粉更可惡。因為販賣毒品,至少買的人知道是毒品,是買者心甘情願去吸毒。但買偽劣產品的人,卻不知道是含毒性的產品,他們全屬無辜受害者。
中國成為全球假冒偽劣產品中心,是中國毫不約束的市場經濟的殘酷力量的集中表現。中國政治上極權主義的殘酷力量,其特點也集中在一個「假」字。無論是說不為趙紫陽開追悼會是基於對治喪儀式的改革,還是溫總忽然表示關心香港「北山」的「山火」,說的人自己都知道是說假話或至少是虛情假意。中國政權的謊話成篇已成習性。
去年中國媒體大肆報道,福建省連江縣出了個「反腐書記」,因為積極反腐,結怨太多,以致平日外出都要穿避彈衣。當人民正為有了「反腐書記」而振奮時,去年十二月中旬,報章又報道,原來這位「反腐書記」也是假的,他是一個一貫以權謀私、貪污腐敗,有幾名情婦、購買了幾所公寓的地地道道的腐敗書記。連「反腐」也假,那麼這個政權還有幾分是「真」的呢?
中國市場殘酷力量之假,無法認真掃除、查處,是因為極權政治的殘酷力量之假,包庇了市場之假。極權政治之假也無法稍微減少,是因為市場之假,賄賂和養育了政權之假。兩種殘酷力量的結合,是中國的現狀,是中國人的「二十一世紀」。
台灣之「亂」,還有可能逐漸得到改善,從「亂」而「治」。中國大陸之假,由於政治力量與經濟力量結合,只會愈陷愈深。而且,香港回歸後,也逐漸沾染「假」風矣。
中華民族,真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這是國歌,也成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