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們要是讀過司徒華兄上月十七日在明報時代版的《三言堂》專欄寫的《楊文昌更自暴其鄙陋》和同日同報世紀版的專文《我怎樣教小學生平仄和舊詩格律》,想必渴望一讀楊文昌的原作為快。楊氏的原作刊在上年十二月十一日明報的世紀版上,這篇文章原是台灣駐港的江素惠小姐專訪楊氏的訪問稿,題目是《外交生涯原是詩》,文章的前言裏,江素惠用四種身份形容楊文昌:
外交官楊文昌、詩詞楊文昌、強硬楊文昌、感性楊文昌。
這篇訪問稿從楊文昌的外交生涯寫起,引出了楊氏作為外交官感受的第一首詩:
披荊斬棘闖五洲,不為封疆萬戶侯。
閱盡人間大千色,試解百家沉浮愁。
此「詩」第四句三仄四平,正是司徒華兄所指斥的妄句,其上句的「閱盡人間大千色」,首二字「閱盡」是「仄仄」,第四句又如何可用「試解」兩個仄聲字為對?要是把末句的「百家」二字提到句首,作「百家誰解沉浮愁」,容或說得過去。
楊先生第二首詩據他自己說是他二十多歲被派赴英法做外交官,「在歐洲被人看不起」,他「看到歐洲的發達狀況,想到自己的國家還處於封閉狀態,總盼着早日結束這種局面」,因而寫下了他這首「詩」:
西風凜冽吹嫩草,雛鷹振翅跨海峽。
帝京八載常翹首,日出東方是我家。
起句首二字「西風」是「平平」,第二句便該以仄聲為對,卻用了「雛鷹」兩個平聲字,此其一謬也。接着這句後五字:「振翅跨海峽」都是仄聲字,近體詩怎可有這種句子?更難解的是這句的韵腳「峽」字是入聲,怎能與第四句的「家」家相叶?看來楊先生是既不知平仄,也不解「押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