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受到伊拉克選舉成功鼓勵、也許希望重申他對民主自由的理念,美國總統喬治布殊在他連任成功後的第一份國情咨文中再次以推動世界的自由民主為己任,並特別針對伊朗的情況發言,表示必須制止伊朗這個支持恐怖組織的國家發展核武,他更聲言將與伊朗人民一起爭取自由。
由於伊朗曾被喬治布殊總統視為邪惡軸心之一,再加上今次他在國情咨文中把伊朗定性為支持恐怖分子的「首惡」,不少分析家便認為美國可能在解決伊拉克問題後再次出兵伊朗,令伊朗變天。然而正如長期研究中東問題的學者KennethM.Pollack在他的新書《ThePersianPuzzle》中指出,出兵伊朗及試圖透過武力改變伊朗政權的性質不但代價極大,更將會是徒勞無功的,甚至可能令伊朗回復到霍梅尼(Khomeini)時代的神權政體。
根據Pollack的分析,伊朗不管從地理環境、人口狀況、幅員來說都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從地理上看,伊朗的主要城市如德黑蘭不但遠離海岸線或邊境,更被重重險峻的高山圍攏。面對這樣惡劣的地形,即使美軍的裝備再精良、即使美國的空中優勢再優越,也不能像在伊拉克那樣予取予攜,而極可能面對重大的傷亡。Pollack認為,任何美國政府都不會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的。
除了地理、地形上的困難外,伊朗人自一九五三年美國情報人員推翻民選的MohammadMosaddaq政府讓巴列維皇朝復辟後便對美國懷有特別的猜疑及怨恨,認為美國時時處處在操縱伊朗政局,令伊朗蒙羞及得不到自主發展的機會;即使在推翻巴列維皇朝後,伊朗人仍然深信美國力圖操縱伊朗的命運,霍梅尼及伊朗的激進派就是借用這種反對美國的情緒把伊朗帶向神權統治。Pollack相信,縱使美國千辛萬苦打敗伊朗政府,佔領大部份土地,伊朗人也不會認為美國是在解放他們,反而相信美國重演一九五三年的「惡行」,試圖操控伊朗的前途;這樣下來,伊朗人民不但不會跟美國合作,反而會全力反抗及抵制,令美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像這樣的泥沼,美國政府怎會願意掉進去呢?
除了欠缺地利及人和外,美國要進軍伊朗也難以得到國際社會的支持。正如Pollack所言,伊朗跟伊拉克不同,她雖然不是甚麼自由寬容的國家,但至少沒有侵略其他國家,也不像薩達姆侯賽因那樣以生化武器屠殺無辜平民,美國要找到進攻伊朗的理由並不容易,她的西方盟友包括英國、澳洲、日本等也不可能支持她的軍事行動。在缺乏盟國及國際社會的支持下,美國要調動足夠兵力進攻伊朗也很困難,更不要說打一場持久戰了。正正是因為美國缺乏地利、缺乏人和、缺乏國際支持,即使美國成功從伊拉克脫身,她再發動另一場戰爭對付伊朗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