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霑兄逝世,電視台又重播我們的老節目《今夜不設防》。
何年何日錄的?依稀記得是發生在天安門事件前後,已有十數載了吧。
大家樣子還很年輕,其實當年黃霑與我都已近五十。家父離世,我悲傷過度,一夜白頭,恢復我實際年齡。當今蒼老得多,人家談及我都回答:「那是我兒子。」
在一起是很開心的,像跑去夜總會一樣,有酒喝,有煙抽,又有美女陪伴,領片酬時總覺得不好意思,應該由我來付才是。
黃霑兄的話最多,倪匡兄的觀眾都聽不懂,我則怎麼擠都擠不出一句來,人家問起,我又回答:「片酬一樣,說那麼多幹甚麼?」
清談節目最主要的就是清談,不是訪問,之後有許多同類型的出現,主持人手上拿着稿紙,問嘉賓一句,對方回答一句,就很不好玩了。他們都忘記甚麼叫清談:清談沒有題目,天南地北;促膝舒暢,又哭又笑,方向不定,才是精神。
當錄影棚是我們的客廳,把這客廳搬到觀眾的家裏,讓大家都能參與,節目才能做得成功,記得有一次監製拿了調查報告來,說收視率有七十多個巴仙,那時段香港人都在看。
連BBC也派一外景隊來現場拍過,說是當今最自由自在的節目。那時候的當今,已是十多年前的事。當今的當今,限制多籮籮,再也不那麼奔放了。
這節目也出過VCD,如果有興趣可去購買,我認為做得最精采的是張國榮那一集;和張艾嘉聊天,也讓觀眾笑壞肚皮。
曾經企劃過再做新一輯的《今夜不設防》,倪匡兄不肯來香港,可搬到澳門去錄影,他答應過我那邊的美食坊開幕時專程來的。現在黃霑兄作古,已沒法子實現,大家要看,只剩下老節目的VCD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