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尿兜」竟然擊敗西班牙現代藝術大師畢加索,獲選為二十世紀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品。有此能耐,當然不是普通尿兜──最小來頭不普通,而是標榜諷刺批判意念的達達派代表人物、法國畫家杜尚(MarcelDuchamp)的「現成藝術品」代表作《噴泉》(Fountain)。
其實《噴泉》本來真是一個普通尿兜。但當杜尚一九一七年在上面簽上化名「R.Mutt」,帶着它闖進美國紐約一個藝術展,硬把它倒置放在場內展出,宣稱因為他說是,所以它就是藝術品,這個瓷器尿兜不再平凡,搖身變成概念主義的先驅作品。這正是杜尚「現成藝術品」的中心概念──日常生活中的任何東西,只要作出少許改動甚至毋須改動,都可以是藝術。
在當時來說,這可是前衞得不得了的革命性新概念,就連主辦該次展覽的獨立藝術家協會會長也投訴:「難道有人把馬糞黏上畫布我們都接受?」出乎意料地,收藏家阿倫斯伯格回答說:「恐怕是了。」
在今次由英國著名泰特畫廊(TateGallery)邀請藝術界五百名權威人物,包括藝術家、畫商、評論家和藝術館人員,評選二十世紀最具影響力藝術品的投票中,《噴泉》以六成四票數大比數獲選,連畢加索被視為現代藝術起源的《阿維尼翁的女孩》(LesDemoisellesd’Avignon)以四成二票數屈居第二,顯示《噴泉》這類在常人眼中難以理解的作品,已成為當今藝術界的新潮流。
獲邀分析投票結果的專家威爾遜承認:「這真是令人震驚,但不完全出乎意料。杜尚代表了在新一輩藝術家心目中,甚麼才是藝術品。他們不再認為藝術品應該看得舒服,相反是要『踩界』,帶出政治或道德批判。」
他說《噴泉》把一個尿兜如此命名,就是諷刺一眾舊派藝術宗師所畫過無數美輪美奐的噴泉名畫。更有說它是暗喻女性生殖器。威爾遜形容:「它擁有一切特質:隱喻、淫穢、打破常規、而且非常非常能夠挑起人們情緒。」 英國《每日電訊報》
1《噴泉》Fountain(1917)得票64%
杜尚(MarcelDuchamp)
躺置的尿兜,上有杜尚化名簽名「R.Mutt,1917」,屬「現成藝術品」的代表作,原作已失傳。
2《阿維尼翁的女孩》LesDemoisellesd’Avignon(1907)得票42%
畢加索(PabloPicasso)
以立體主義的拼貼手法描繪五名赤裸妓女,是立體派的最早期作品,被譽為現代藝術起源。
3《夢露相連畫》MarilynDiptych(1962) 得票29%
AndyWarhol
五十格經處理的一代尤物瑪麗蓮夢露照片,表達流行文化的大量生產,右邊褪色比喻偶像也會死亡,是普普(Pop流行文化)藝術代表作。
4《格爾尼卡》Guernica(1937) 得票19%
畢加索(PabloPicasso)
以現代手法描繪歷史大事──當時正發生的西班牙內戰。格爾尼卡是一個慘遭屠殺的北部村落。
5《紅色畫室》TheRedStudio(1911) 得票17%
馬蒂斯(HenriMatisse)
着重美感的表達,畫中有畫,顯示藝術本身也可以衍生其他藝術,創造純粹屬於藝術的快樂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