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原來就不會做生意，做生意的禮數還是這些年才慢慢學會的。
十多年前，有天我走進彌敦道一家影音店，想買幾部電影的錄影帶。那女店員劈頭就衝我問道：「啥事？」你大門獅子口般打開，我是顧客，進來難道會是為了房事月事？
另一回，我上尖沙嘴那家老字號英文書店去買書。趕上個雨天，我帶了傘，一個看來是老闆的婆娘就把我叫住，說：「雨傘放在門口的架上！」我見她板着臉，便回嘴道：「你給我看着是不是？」
這些年，店無大小，服務態度都好多了，進門招呼的一句話，往往是「請隨便看看」；出門送客，每每都會說「謝謝光臨」，聽來可像話多了。他們總算學會了講人話，那張晚娘臉孔，也終於進化成林振強筆下的洋葱頭笑臉。
最近我有一塊品牌手錶停了不走，上時間廊去打算換電池。哪料到店員說，這牌子的手錶得去尖沙嘴那維修中心去才行，別的地方可換不到。真難得他有這樣的服務態度。第二天我上那維修中心去，服務台的職員倒告訴我，原來是手錶壞了，零件要去日本張羅，待三個月後再來吧。三個月？我的姑奶奶，這些日子我可不是要在地上插條晾衣竹去計算鐘點？店小架子大，劉德華訓了也是白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