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歌詞宗匠黃霑離開了我們,這幾天電台節目都在播放他的作品。由黃霑填詞的歌曲逾二千,即使一小時播十二首歌,廿四小時不停播,播放七日七夜仍然未能盡錄。
從小便聽黃霑的歌,可卻沒試過「馬拉松式」連續聆聽。夜闌人靜,細味歌詞,才覺察在黃霑的作品中,充滿了對比鮮明的詞句:
《倚天屠龍記》的「情如天萬里廣闊,仇如海百般洶湧」,《紅顏》的「恨似落花誰憐薄命紅顏,情像流水逝去不可再挽」,《萬般情》的「萬般情,萬般恨,像那春江河波瀾隱隱」──談愛與恨。
《問我》的「問我歡呼聲有幾多,問我悲哭聲有幾多」,《獅子山下》的「人生中有歡喜,難免亦常有淚」,《舊夢不須記》的「緣來緣去,前事的喜與淚」,《兩忘煙水裏》的「笑莫笑,悲莫悲,此刻我乘風遠去」──談樂與悲。
《滄海一聲笑》的「誰負誰勝出天知曉」,《忘盡心中情》的「難分醉醒玩世就容易,此中勝負只有天知」,《世間始終你好》的「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處比天高」──談成與敗。
還有《上海灘》的「是喜,是愁,浪裏分不清歡笑悲憂;成功,失敗,浪裏看不出有未有。愛你恨你,問君知否……」愛恨、悲歡、成敗共冶一爐。
從作品窺探作者的性格,無緣認識霑叔的人,也能體會他是個敢愛敢恨,大喜大悲,卻又樂天知命的人。「誰願記滄桑匆匆往事,誰人是對是錯,從沒有解釋為了甚麼,一笑看風雲過。」隨着人生閱歷增長,但願有天我也能學懂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