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前,在西洋菜街的行人專用區上,我與一位妙齡少女當眾糾纏。
女孩身穿艾佛遜畫像T恤、四個骨牛仔褲,束起馬尾,薄施脂粉,樣子漂亮。抱在她懷裏的是一塊黑色塑料板,上面夾着一叠問卷。猶如雷達的目光一掃,我進入了女孩的攻擊範圍,她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用嬌滴滴的聲線說着那句耳熟能詳的對白,我擺手婉拒,向橫踏一步,她如影隨形。如是者,我開始以「Z」形路線前行,她不甘示弱,循「Z」形軌迹後退。我看過《TopGun》,知道該如何去擺脫一顆導彈。機會來了,三個大男孩出現在11:00位置,我側身一閃,女孩被成功攔截。Yes!
前天,我和女孩竟然在觀塘裕民坊重遇。這天她穿一條白色連身散裙,化妝比之前濃豔。她和幾個同僚駐守在行人道上,我再度成了她的目標。想是累積了工作經驗,這回她一靠近便以右前臂壓着我的胸膛,要擺脫她變得更難。我們又展開纏戰,才剛甩掉她,她又追上來,鍥而不捨,真想介紹她去當記者。前後左右,看着她的裙襬在搖曳,旋律忽然在心中響起:「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感覺好像與她在跳華爾茲。我忍不住笑了,停下腳步語帶哀求地說:「你唔好咁啦。」她也笑了,終於讓路。
活着不是很有趣嗎?可是每天報章卻充斥着自殺新聞。借用村上春樹的話:「跳舞!不停地跳舞!不要問為何而跳,不要考慮意義不意義,意義那玩藝兒本來就沒有,總之一定要跳要舞,否則便會陷入彼端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