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在廣州,去「畔溪酒家」飲茶。
老字號酒家,依着「荔灣湖公園」,佔地廣大,樹木葱鬱,一條彎彎曲曲的走廊,架在一泓平湖之上,兩頭接着餐廳,飲一餐茶,猶如遊花園。
同行的朋友說,她八歲那年到「畔溪」飲過一次茶,就像進了一個大公園,有湖有船,至今印象深刻。
遊完花園,進了預先訂好的房間,臨着湖面,景色秀麗。一眾年輕女服務員,穿着不大乾淨的藍色制服,不知是不是因為早起,眼神游離,表情木然,動作緩慢,叫半天,應一聲,或不應。點心種類繁多,賣相都非常樸實,蘿蔔糕外表跟那些女服務員長得差不多,欠了生動,一片木然。一口咬下,外層微暖,裏面是涼的,且麵粉充足,蘿蔔極少。麵粉應該比蘿蔔貴,且能飽肚,看來酒家倒是挺老實的,只怕客人吃不飽。
牛肉腸粉用的是老牛肉,腸粉很滑,牛肉很靭。吃進嘴裏,先是一喜,繼而一驚。喜的是腸粉口感不俗,驚的是這牛肉咬來咬去咬不動,是不是自己牙力出了問題?
蝦餃本來不錯,粉果本來不錯,本來都應該很好吃,但問題是現在大陸的飯館,永遠搞不清「燙」、「熱」、「暖」、「溫」的分別,在他們的概念裏,大概不是冷的,就是熱的,因此冷食絕對沒有問題,但熱食,卻永遠只是有些暖意,溫溫吞吞,不冷,他們就算是熱的了。
在「畔溪」飲了一頓茶,茶是溫的,點心是溫的,粥是溫的──端粥的女服務員的大拇指深陷其中,不知她是不是指關節有風濕症,埋在溫溫暖暖的粥裏很舒服,要是粥燙,就不能這麼治療了。
這一餐茶,喝得很「溫暖」,除了女服務員的臉,一張張都是冷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