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蘇美璐的繪畫裝裱後,我在「虞公窰」欣賞曾氏兄弟的新作。
一座半躺卧的觀音,面孔安詳慈悲,美得令我讚嘆不已。還有陰陰嘴笑着的財神,一副有錢也不必告訴你的神態,沒有一切臭銅味。
當今中國藝術家,一旦成名,日子過得很舒服,但曾氏兄弟還是那麼辛勤,不斷推出佳作,愈來愈精采。
「沉船木家俬呢?」我問。
弟弟曾鵬帶我到家具生產部,看見多套新的桌椅,線條比之前的更簡單純樸。
「廣州有家酒店,把沉船木全部掃光,做為整間旅館的裝飾。」曾鵬兄說。
「那原料不是有問題?」我問。
「我們又不是大量生產,存下來的木頭還足夠的。」哥哥曾力兄說:「這也好,本來被拆去當柴燒的,當今大家知道了用途,可以減少砍掉新樹。」
「四川有些化石木,可以做家具嗎?」我說:「上一次去成都時看到。」
「我們也知道有這種木頭,但是對它的認識不深,又被人炒得很高價,所以沒去碰。現在只做沉船木和陶瓷,已經時間不夠用了。」曾氏兄弟說。
我看到那座一半寫實一半寫意的關公像,莊嚴而威風,實在與別不同。
「餐廳中擺的關公,都喜歡很大的,為甚麼你們只做小的呢?」我問。
「我們做的關公價錢賣得很高,一般在餐廳陳設的兩三千就有一尊大的。而且,他們相信傳統的關公多過我們做的。至少,舊型關公,他們覺得更可靠。」
品味不同呀,但這種道理說不服餐廳老闆,和曾氏兄弟一齊苦笑一下,不必再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