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距離美國總統大選日餘下已不到一星期,競選連任的喬治布殊和民主黨候選人克里都馬不停蹄四出集會造勢。但說到底,競選最重要的,還是要令選民真正投出神聖一票,所以除了有聲有勢的集會,其實兩黨早已密鑼緊鼓率義工大隊四出「洗樓」,務求真正把選民帶到票站,一票都不錯過。
周一晚上五時許、近六時的放工時間,民主黨在賓夕凡尼亞州費城的競選分部愈來愈熱鬧,十多名義工先後來到,準備晚上到市內多地挨家逐戶拍門洗樓。當人差不多到齊,競選職員首先為義工「上課」,約略教導他們和選民談話的技巧,然後再每兩人一組,分發地址和名單給他們出發,而他們的神聖任務就是──遇上未決定選誰的游離選民,就嘗試游說他們投向克里;遇到民主黨人,則要叮囑他們一定一定一定要投票。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笑料百出。
記者這晚隨Shaghaghi和Goldman兩名義工小組出發,來到市中心對開一個住宅區。拿着資料,我們來到第一戶,開門是一名金髮太太。正當還未「熱身」的Goldman戰戰兢兢讀出開場白,冷不防金髮太太如機關槍般連珠炮發:「我都說好了一定投民主黨,今早的集會我都在那兒,還捐了很多錢呢。怎麼你們又來了?」嚇得Goldman當場瞠目結舌。
原來金髮太太是忠心民主黨人,早已義無反顧全力支持克里,偏偏還是三番四次有人上門說項,令她不勝其煩。Goldman兩人再來拍門,她就發發牢騷,後來還是叫他們加油呀、努力啊。之後的一小時內,兩人共走訪了三十二戶,當中約十三人不在家,六人下逐客令,更有共和黨人說了大堆道理「教訓」他們,但他們仍成功獲得七人答應支持克里,另外確定三人是共和黨鐵票,於是記錄在案不用再聯絡了。
費城分部拉票負責人Bertrand說,他們幾乎每晚出動洗樓,每晚大約可接觸一千人,另外還有打電話,平均每晚有十五名義工同時撥電話,每人四小時,一晚亦可聯絡上一千五百多人。
民主黨全力出擊,共和黨不怠慢,同樣洗樓打電話拉票。記者周二下午來到在華府的共和黨競選分部,雖然華府早已是民主黨票倉,形勢比人強,他們仍盡最後努力,希望放長線釣魚,希望長遠擴充共和黨勢力。分部辦公室只是間斗室,但做大事不管芝麻綠豆事,坐在辦公室的共和黨人就是一副戰鬥格。
既是地方議員新丁候選人、也是義工的Tolson就說,他現在已習慣了被民主黨人訓話,好像一次有名黑人男子就臭罵他道:「共和黨人最初在你出生前不讓你死,因為反墮胎;到中間你長大時又不餵飽你,因為不主張福利;到你老時更殺死你,因為行死刑。還叫我支持他們?」Tolson不知好嬲好笑,但笑罵由人。
Tolson還說,很多在市內張貼的海報都被撕走了,弄得他們每晚都要出動貼完又貼,這天晚上,他們就不去洗樓去貼海報,不要街上的海報比民主黨人的冷清。也有共和黨支持者主動跑到分部來,嚷着要喬治布殊和克里的宣傳牌,拿回家中插在後園。這樣撕撕貼貼和分發給支持者,分部內只剩下小量競選宣傳物品。
共和黨人都會打電話聯絡選民,每天大約二千人,跟民主黨人不遑多讓。義工Lawrence說,他平均每小時打五十個電話,即每八分鐘一個,但他們比民主黨人含蓄,下午打電話找不到選民,只會留下口訊,即使能夠和對方交談,通常也只會說聲謝謝,更不會主動追問選民投票意向。共和黨人拉票含蓄,民主黨人鍥而不捨,哪個策略更成功,下周二定勝負。
《蘋果》特派記者曾家竹費城、華府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