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挺熟，只是少碰面。這天在時代廣場遇見他，才寒暄了兩三句，還沒聊上當天的溫度、濕度、空氣染污指數，見他又犯病了。那眼珠子又刷地蹦出窠外，溜到街上那些大美人身上去。
男人誰不好色，管它是女色、男色？他卻比一般男人好上三倍，是特級色鬼。游泳健將又怎麼了？他準有一天讓乳浪臀波給淹死。漂亮的女人，不管遠近，他都不會看走眼。哪怕俄羅斯網球美少女舒拉寶娃人在千里之外，他腳下也會突然升高丈二，兩眼探射燈似的向遠方掃射一匝，馬上就讓他瞧見。
他真是天生的瞭望台，伸長脖子就變成巴黎鐵塔；歪頭歪腦在人叢當中左張右望，形相可像極了比薩斜塔；那炯炯目光在黑暗中都能掂量出女人的三圍，簡直神得好比燈塔。
在馬路、咖啡廳、茶樓、酒吧、車站，他的眼睛都不歇一會兒，總在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八方獵豔。一鎖定目標，便用肘子撞你，在桌子下面用腳踢你，叫你也好好瞧一眼。
這天在時代廣場和他正待過馬路，他又忽然有所發現，顧不上開過來的車已急急衝去對過。我擔心這座瞭望台，終有一天跟雷峯塔一樣，會整個在鬧市中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