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方積極拉攏「四十五條關注組」,其人員可能加入董建華的行政會議。
這一步是對的。所謂泛民主派中,以「四十五條關注組」的幾個大律師最有專業知識,最有書卷氣,最懂得抱着結他在星空下唱Peter,PaulandMary的英文歌,他們喜歡一面喝下午茶一面講道理,從早期神父修女的教導中,也許還相信這個世界充滿真善美。
在一座政治森林裏,他們是廸士尼卡通的幾隻可愛的小白兔,雪白的絨毛,披着一層霧氣,一蹦跳,腳底就閃迸出幾顆小星星。
「四十五條關注組」是一夥很小資產階級的精英,但是他們也是泛民主派裏的一層脆弱的軟肋。首先,小資產階級最不能吃苦,意志最薄弱,在誘惑之前最容易動搖。六十年代的大陸,有一齣電影名叫《年青的一代》,講一批大學生奉「毛主席」的號召到貧困山區去開墾,其中有一個充滿小資產階級思想的學生,由當紅小生達式常扮演,名叫林育生,他因為捨不得未婚妻,思想動搖了,不肯上火線。最後還是要勞動一名黨幹,揭露他的身世,指出他的父母原來是「革命烈士」,不是甚麼小資,林育生才痛哭流涕地向「黨」認了罪。
還有一部小說叫《紅岩》,講共黨在重慶與國府地下鬥爭。共方出了一個叛徒,名叫甫志高,高高瘦瘦,戴着眼鏡,作知識份子打扮。他在回家途中還不忘給老婆買手信,充滿小資產階級的溫情,一到家門口就被特務逮捕了。
從政要有市場觸覺。「四十五條關注組」這副招牌,只能在競選時暫用,當選之後就要丟棄。社會事務千條萬緒,你只「關注」四十五條,那麼其他呢?選民要求的是一家百貨公司,不是一家化妝品專店。「四十五條關注組」這個名字,就像只賣化妝品,但形勢變得快,市民如果也想買T恤、牙膏、電器、傢俬,大律師們是不是想請他們敬移玉步,請往北角馬寶道呢?
大律師們很講理性,但不幸他們面對的是一個絕不崇尚理性,而且不擇手段追求謀略的政權。大律師從政,除非能學到尼克遜一樣狡詐,懂得在上海公報裏巧設文字思維的機關,騙過老奸巨猾的周恩來,把一張台灣牌耍到今日,不然一隻小白兔很容易成為狼的點心。
縱使是一點緋聞的小事,也成為畢生的危機,把人拖瘦幾磅。
Heyman,還是及早割包皮吧,不然發生一點點摩擦,是會叫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