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天氣養一種食物,調教一種胃口。
北京真是一個吃食選擇極寡的城市。
當然今天京城的發展薈萃了各式食品,港式茶餐廳與上海相同,火得一塌糊塗,但接近香港的價錢卻吃不上一隻優質菠蘿包。
後海南沿的「孔乙己」,因為一片海子,是我喜歡的餐廳,但江南菜式的底子跟北國始終覺距離。分店極多的「沸騰魚香」以四川水煮魚及一應川菜著名;當口味轉移,放棄吃食紅肉,北京可吃之處已減半,北京填鴨之味多吃感覺不及港式燒鵝,又減四分一,餘下的京菜有形式有名堂缺實際,貼近北方粗獷風景的川菜又提供了白肉──魚,水煮魚成了在京經常性選擇。
辣是自己天生至愛。吃起辣的勁兒,甚麼湖南貴州泰國馬來西亞雲南四川人都以為是同鄉,把玩着一隻指天椒,不留神間一口吃下去,對不少朋友,尤其吃慣清淡的廣府人不時構成恐怖。但水煮魚好吃(尤其鯰魚),多吃兩頓那腰圍車胎明顯突起,簡直火上加油。試過一次在北京七天吃了六頓水煮魚(那水不是水,是熱、辣油),每天穿褲扣鈕之際抹一把汗,啊!還可以扣上。坐在餐桌前面,一邊吃一邊想念年前朋友家用以隔去湯油的隔油器,早應帶備私伙應不時之需。靈機一觸,要一碗平素晚飯不沾唇的白米飯,將鍋裏的魚肉片連辣椒花椒一併撈起,盛於米飯之上,讓飯粒將油隔去,隔不了全部,能隔一半便少半份驚恐,雖然如此浪費米飯未免折墮,食福與健康兩難存,這是最佳平衡方法。男人老狗誰在乎?看韜韜的身形與吃食享受神態,誰怕?信不信由你,吃多兩頓請走路上樓,看心臟可跳得厲害?
前往川西北,先停成都,今夜吃啥?當然水煮魚。隔油器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