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哥過生日 - 李登

和大哥過生日 - 李登

我想是我先管他叫大哥的,叫開了,大夥都這樣叫他,反倒把他的真姓本名都給忘了。
說實在的,大夥當中就數他最年輕,可誰都敬重他。人前人後,誰都沒說過大哥半句壞話。他個子不高,卻望重德高。臉上還透着稚氣,倒是眼皮子雜,人頭兒熟,等閒三教九流鼠輩,哪敢動他一條汗毛。
他留了杜月笙的小平頭,要是生在三十年代的上海,肯定能成為第二個杜月笙,起碼是另一個黃金榮。我們跟他混的這大夥,沒準兒都變作他的門生。那天大哥生日,能不給他做壽?壽宴擺在灣仔鴻星,我有幸能敬陪末座。原來大哥不早不晚,在十月一號,跟中華人民共和國同日出生,你說多氣派。
他實在值得欽佩:一不煙不酒;二不搞女人,碰上美女也挺多貓咪似的倒在她們懷裏蹭一蹭,從不動人一指頭。這樣的大哥,你打着燈籠沒處找。吃他壽酒那天,趕上國慶放煙火,誰都覺得是祖國沾了他的光。
大夥送給大哥的生日禮物是玩具。我這個朋友的小兒子,今年七——歲,才唸完幼稚園,升上一年級。這會兒剛換牙,門牙掉了兩顆,照相不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