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年輕人學日語、迷日劇、吃壽司,喜歡到東京新宿吃喝玩樂暴走迷蹤,但是竟然沒有人穿和服,着實令人遺憾。
崇拜日本文化,只迷上日本明星和魚生美食,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終究差一重。要表達愛慕日本的誠意,最終是改穿和服,把日本穿在身上,全天候地與東洋文化肌膚相貼。
就像清末英國人來到中國,為表親善,都棄穿西裝,紛紛改穿清服。宣統皇帝的英文老師莊士敦,前期在紫禁城當國師,後來又在山東威海衞做了總督,有歷史圖片為證,莊士敦最喜歡穿一身清朝寬袍官服加頂戴花翎。莊士敦是個同性戀,他創造了西方人向一個中國皇帝肏屁股的健力士紀錄,從後面的角度,向兩千年腐朽的帝制狠狠地送了一程,用力一挺,大清王朝就開了花,中國就昂然進入了民國共和時代,莊士敦是一個奇特的大人物。清朝的末代皇帝對莊士敦服服貼貼,在龍床上朦朦朧朧,跟他穿上一身中國太監服裝,或許不無一點關係。
香港的青少年,為甚麼不試試改穿和服呢?和服是世界上最溫柔的服裝,上下寬和,中間用腰帶束起,布料和軀體的空間,節奏感的變化剛剛好。既然喜歡吃壽司、學說日語都無所謂,穿和服並不代表所謂「數典忘祖」,正如穿西裝的中國領導人絕不是為英美服務的漢奸一樣。
為甚麼不呢?和服上面還可以有圖案色彩的自由設計。穿和服,怎樣叠衣襟,如何束腰帶,都講究禮儀的細節,每一步都不能錯,可以訓練下一代辦事處世的認真,克服「差不多先生」的毛病,培養對生活的忠誠,廣東人把這種端莊的態度,叫做「有衣食」。
香港的少女穿上和服,就不必再怕肚腩肥腰的多餘脂肪,一切都包裹得很得體,不用再纖體瘦身,露出一截雪白的粉頸,連着三分一的上背,只要這片地方沒有暗瘡和癦痣,是一份千金難買的性感,還有一雙白襪子的小腳,穿一對木屐,省回不少腳趾甲油的昂貴成本,還能叫多情的男人恨恨地想一把捧在手裏癢癢地咬一口。
連中國政府都提倡對日本要有新思維,為了迎接章子怡主演的《藝伎》,不要有偏見,香港流行穿和服有甚麼要緊?畢竟是亞洲人的一種服裝,可以令人慎終思遠地想念到漢唐盛世,一種向東漂移而在中土流失了的風華。解開一個心愛的男人身上的和服,像拆開一包禮物,在他肩上咬一口,叫人份外的愛恨交加。第二天清晨,兩件和服堆在榻榻米旁,比雙人床邊幾件胸圍內褲之類的褻衣更加悅目。試一試吧,這是一種二十一世紀後現代的新戀物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