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殺了這裏的人,不只大人,還有小孩!小孩!他們殺了我們的小孩!我甚麼都想不到,只是很震驚,很震驚。」二十九歲的維塔利激動地呼嚎;發生學校挾持人質事件的北奧塞梯自治共和國別斯蘭市,這天哭了。
前晚(周六晚),當局終於開放有幾百人慘死的第一學校體育館,讓居民入內憑弔。體育館內,只見焦黑一片、爛溶溶一片,剩下的,只有令人作嘔的燒膠、硫磺和腐爛的氣味,叫人想像得到人質曾經如何受苦、死得如何慘烈。
近三天的非人生活,多達一千二百名人質都擠在這裏,人叠着人,一起挨餓。武裝分子吊上炸藥的籃球架,如今已炸得全黑飛到牆邊,地上滿布瓦礫碎片,窗戶全都破了,牆上是數不清的彈孔和彈洞,屋頂只炸剩支架。人質事件的終幕,就是響起了猛烈的爆炸聲,屋頂都塌了,然後是大批人質赤裸身體、流着血跑出這個人間煉獄。
在體育館的正中央,一張課室連桌椅上放了一束鮮花,還有兩個火柴盒大小的東正教聖像,成了臨時祭台。桌下還有一本藍色功課簿,屬讀第九班的祖巴耶夫所有,科目是奧塞梯語,然而他已經沒有機會再讀了。
走進體育館的別斯蘭居民,都在哭,都在相擁而哭。別斯蘭只是個小鎮,三萬五千多居民,在臉上和心裏,都只有淚。但也有咆吼的,一名鄰居的兒子不幸地成為人質之一的采洛耶夫說:「太恐怖了。做出這種事的,真的不是人。」
第一學校,人質事件發生所在的煉獄,北奧塞梯政府已決定不在原址重建學校,但會豎立一座紀念碑,再在別斯蘭市內另選新址,興建一座能容納一千二百名學生的新校。
美聯社/德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