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香港人或許感興趣的,是市政府既沒有展開一段為時半年的「民意諮詢期」,表示「並無既定立場,歡迎市民多提意見」,也沒有花費幾百萬聘請「顧問」慢慢「研究」塞車對經濟的影響。左翼市長手起刀落,而且後着更狠。五英鎊要每天繳清,忘記交費,馬上加價到四十鎊,再過一兩星期,會漲價到二百鎊。入城費成為政府的「合法翦徑」行為,而且政府官員和國會議員豁免,在六百五十多個國會議席裏,倫敦市的議席佔不到一個零頭,全國各地的民意覺得事不關己,議會沒有了阻力,只有倫敦的車主任由宰割。「農村包圍城市」,「孤立一小撮、穩定一大片」是毛澤東的游擊政治手腕。李文史東想必也了解毛澤東。
「英國人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在一九九七年前後,這句豪言相當的耳熟能詳。香港的中環塞車,特區政府想到的只是再填維港,開拓沿海公路,是最愚笨的方式,而新加坡和倫敦卻早已走到了時代的前列。
沒有「諮詢」,沒有「顧問委員會」,沒有示威遊行,一切都強而有力地已經發生。甚麼叫「行政主導」,何謂「強勢政府」,光憑兩片嘴皮的假大空,又能建設出甚麼樣的「亞洲國際城市」呢?名畫是一則艷麗的謠言,最先從報紙的國際新聞版開始,然後轉入一部名家的偵探小說,最後消失在時間陰暗的迴廊,成為一部西洋美術史裏的一響長長的回聲,令人畢生追尋,遺下了長長的迷茫。
因為人生苦短,藝術都不朽。劫走銀行的二十億美金,錢有花光的一天,但偷走一幅名畫,卻像擁有一個天國。
因此搶劫銀行如同嫖妓,而偷畫,像娶得一個美妻。你掛在博物館的牆上,前面的地板有一條紅線。其他的遊人在此止步,打量了一會就走了。獨有一個有心人,他站在紅線前長長地守候,他的眼光掃瞄了你的色彩和肌理,他讚嘆着你的光線和構圖,一面機驚地注視着四周的警衞,然後有一夜,他穿上一身的黑衣,蒙上了面具,避過所有的探測器,把你從牆上摘下來帶走。
此後江湖上多錯誤地流傳你的行蹤,但那是一則童話美好的歸宿。他擁有了你,把你掛在壁爐上,在每一個黃昏。微笑地呷着一杯黑咖啡,他第一流的身手,加上你超凡的美貌,他的眼光你的主題,罪惡和聖潔的奇妙結合,方始造就這一段奇緣。
一幅名畫被盜了,有時候,但願它從此蒸發,從此永遠找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