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私家醫生,才知道病人很會議價;他們提出的理由,千變萬化,比小說作家更富想像力。
「醫生,你少收一點吧!我失業兩年,正在領公援。」她楚楚可憐道。
「好吧,」我應允:「我另外寫介紹信給你,去公立專科診所跟進,可節省不少。」
「謝謝,但我想在這兒覆診,因環境舒適,交通方便,看完醫生還可順道唱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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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看我時問:「可否不加費但多給些藥?我很窮,要等出糧才可再看你。」
生活逼人,我多給他兩星期藥。第二次來看我,他又問:「可否不加費但再多給些藥?」
我奇怪道:「我已給你一個月藥。」難道他每兩個月才出糧一次?
「下個月我不在香港?」
「去哪兒?」我問。
「打算和朋友乘郵輪到阿拉斯加欣賞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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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我的開支很大,你少收點吧!」她要求。
看看資料,她未婚,和父母同住。她見我沒有正面回答,提出強力理據:「你可不知了,我每個月的化妝品開支是一萬三千元呀!你的診金就少收一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