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股市波動的情況已維持了幾個月。今年上半年,摩根士丹利全球指數以美元計合共只上升了3.8%,與去年下半年的20%升幅相比,實在相形見絀。環顧全球,各地股市紛紛於2月份見頂,而近期每當股市嘗試攀升時,升勢卻往往無以為繼。
縱使經濟和公司消息大多數正面,但股市表現仍然乏善可陳,箇中原因可以歸納為以下四項:第一、聯儲局主席格林斯潘所發表的言論日益強硬,讓投資者為美國利率周期轉勢作好準備,而聯邦基金利率亦確實在6月份時調高了1/4厘;第二、石油及其他敏感工業商品的價格,已因經濟活動(特別是中美日三國)轉趨活躍而急漲;第三、地緣政治形勢隨着歐洲及沙地阿拉伯伊斯蘭恐怖主義活動猖獗,加上伊拉克局勢每況愈下而惡化;最後,超出支持經濟增長所需而可供投資於金融資產的現金(即所謂的「過剩流動資金」)已呈枯竭。
在上述情況下,要推動股市前進,就需要新的動力,其中一股動力來自收購,尤其是動用現金進行的收購。這是近期股市暢旺的主要元素,由過去20年來美國企業的股票發行淨額的趨向已可見一斑。其間大部份時間的淨額均為負數,因為現金收購和股份回購數量較發行額為大,此情況在90年代末期股市興旺時尤其明顯。
至於近期熊市期間,股票發行額雖曾短暫超越回購額,但趨勢已經扭轉,最近數月的負值更愈來愈大(見附圖)。
倘若企業能重拾野心,其實不愁缺乏現金可用,美國非金融類企業的結餘(即保留盈利減去投資後的數值)正是其中寫照。
戰後大部份時間,這項結餘都是負數,反映保留盈利因投資而縮減,但近期這項結餘卻出現正數,達到50年代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水平。日本和英國的同類數據亦呈現相若趨勢。
美國企業的健全性,亦可從「流動資金比率」窺探出來。該比率反映流動資產與短期負債之間的關係,而比率近年有所改善,反映倘若美國企業界大舉投資,亦無銀根短缺之虞。
有迹象顯示,縱使第2季比第1季疲弱,經濟活動步伐仍在加速。
根據ThomsonFinancial的資料,單看過去6個月,全球收購價值增加了43%,達8922億美元,其中美國市場的收購總額便倍升至4070億美元,甚至收購活動一向不活躍的日本市場,交易宗數亦刷新紀錄。
雖然如此,收購活動仍未回復至90年代末全盛時期的水平,理由如下:首先,不少在90年代進行的收購,都慘淡收場,令投資者對該等交易的好處深感懷疑;第二、泡沫爆破後,企業管理人因市場氣氛轉趨審慎而大受影響。不少公司都被調低評級,以致融資成本提高。這些企業認為重拾投資級別比拓展企業更加重要,故現時都專注於重整資產負債表;第三、監管條例上的改變,或會遏抑收購活動。部份觀察家認為,美國引進Sarbanes-Oxley法例以減低類似安然(Enron)及世界通訊(WorldCom)模式的企業欺詐事件重演,亦是企業董事局拒絕涉險的原因。
最後,股市低迷、人愈趨長壽,以及保健開支增加,都削弱了企業退休金和保健福利保障的效益。不少設有界定福利退休金計劃的英國公司都因投資虧蝕而出現巨額赤字,惟有靠未來現金流入來填補,而這些虧蝕可能會成為準收購者的「毒藥」,而這亦是億萬富豪格連(PhilipGreen)出價91億英鎊收購馬莎百貨仍功敗垂成的原因。格連雖籌集了英國歷來最大個人集資金額,但最終仍因為不願盲目收購一家背負龐大退休金赤字的企業而退縮。
從格連收購失敗的事件,可以得出兩大結論:第一是可供收購之用的銀行貸款和私人股份融資金額之多,令90年代的收購規模顯得微不足道;其次是公司收購所涉及的經營和監管風險都有所提高,令敵意收購更加危險。50年代英國首相麥美倫的金句「喋喋不休總比打個沒完好」(Jaw-jawisbetterthanwar-war),正是上述情況的最佳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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