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般記者交談應對密了,大多清楚他們來意屬善屬惡。遇上一些存心不良者,也會回應一些相反的,含玩弄味道的答案。
某次某報一名外籍記者作她例行公事,其中一題,愛看哪些電影?事實自己極愛電影,遇上心情打結,逃入戲院連看五套戲有之,在倫敦某電影節到Brixton看上十二小時亦有之,從柯德莉夏萍到芳艷芬,從雲妮莎烈格芙到Twins,從《七擒七縱七色狼》到《大國民》……無任歡迎,不論得着一回歡樂或黑暗中比高永文淚流滿面的場面更水汪汪,反正電影猶如阿司匹靈,兩個小時換來小病消除,不用幫襯心理醫生。看小姐嘴面,明知沒好話說;不說假話,反正愛看的戲路廣,就挑那些一般文化人心中暗暗冷笑類別讓她寫,買她十五分鐘快感以填滿女士明顯生活的不快,有助內部調理。
《EnchantedApril》,吓!她如是回答;一套小女人心聲,更是上世紀三十年代背景?是的,意大利西北海邊PortoFino附近風景配平實耐聽中產英語,甜度適中似咬一口文華酒店ClipperLounge下午高茶的scone。
《亂世佳人》,從小到今看了不下三十次,最愛慧雲李在瑰麗黃昏中手執Tara泥土,向天際咆哮發誓:「上帝作我的見證,我不會再貧窮……現在不想這個,明天又是另一天!」記者小姐聽罷,開心得笑入丹田;她底心大概得意地想:「還捉不到你膚淺的辮子?」
《仙樂飄飄處處聞》,簡直引得她眉飛色舞心中不斷打出「俗不可耐!」層層叠叠的感歎號。有這樣一批人,縱使多兩個人說PinaBausch,也會引來他們的恐慌:「死咯,連Pina都落到這些俗人的唇邊咯!」
小學五年班,第一次看《TheSoundofMusic》,鏡頭始,阿爾卑斯群山由遠而近,緊接着茱莉安德絲歌聲……戲院幽暗處,我起了一個童真的願:長大後第一個要去歐洲的國家是奧地利,首個城市必然是薩爾斯堡Salzbu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