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頭挑子 - 李登

剃頭挑子 - 李登

女生有時總要拿喬,不讓你一下泡到手。大二那年,見男同學追女同學,每次約會都讓她推三阻四。他瞎纏不休還是一個勁兒追,可後來覺得對方是逸園裏那電兔,永遠追不到,也就省得做格力狗白費勁兒了。
拿喬就是扮嘢,老外說的playhardtoget。那女同學只是拿喬,那同學再耐心追上一個月就行。這好比守株待兔,似乎笨透累透,卻也會待得着,但當然要掂量一下那隻是啥兔子。沈從文追他的太太張兆和,便追了整整四年,情信寫了四年。她當真拿喬,也終於耐不住他那個死乞白賴勁兒。
以前上海有個作家周瘦鵑,當過教師,追鄰校女生,用紫羅蘭信箋,熏以紫羅蘭香水,寫情書示愛。伊人並非拿喬,卻早心有所屬,他變成害單相思,真個是「剃頭挑子
——一頭熱」了。
剃頭挑子可說是流動理髮店般的行當,那挑子一頭總有個小炭火爐,溫着銅水桶裏的熱水。剃頭師傅就挑着這個擔子,走街串巷給人理髮去。挑子一頭有火爐總是熱的,「剃頭挑子——一頭熱」這話,有時就借喻男女之間單方面的追求。《蝴蝶春夢》(TheCollector)正是個「剃頭挑子」的故事,簡直是個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