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友詩人貝納在中大教過法文,說有的學生不守規矩,帶手機上課卻不關機。我看教室可要變成辦公室了。
說真的,上課對今天許多大學生而言,不過虛應應故事,課不聽,電話哪能不聽。要是沒有點名制度,恐怕都溜去打麻將,要不都打工掙錢去了。照張中行《負暄絮語》的描述,蔡元培年代的北大,學風倒不一樣。不上課的大學生,去逛大街看電影的不多,多半是孵在圖書館裏啃書。
當天的大學生當真愛讀書,有些別校的大學生竟跑到北大去旁聽,北大都來者不拒。不選課的本校學生,也有為了求學而旁聽的。梁啟超的兒子梁思成,當年在北大講中國建築史,有天講完了最後一課,問學生想用甚麼形式來考試。聽課的學生約二十人,沒一人答話。
後來他恍然大悟,班上的學生根本沒一個是選他的課的。「原來諸位都是旁聽的,謝謝諸位捧場。」他笑道,接着向講台下作個大揖。這就是以前的北大。年光若倒流七十年,我願意去北大當旁聽生,窺窺蔡夫子的門牆。
卻可憐我們的莘莘學子,要盼到何年何月,才盼得着一所北大般的大學?我倒記得香港曾有個北大,在北角,是個菜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