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筆者有一位在美國某大學任教藝術的朋友，遇到一件讓她極感為難的事。這位朋友從事美中文化藝術交流活動多年，為人不涉政治，也很少談論政治。她一直通過電郵與內地的藝術團體、政府文化機關互通訊息。但自五月以後，她發去內地的電郵，突然內地的機構都收不到了。不久前，她去內地交流，在內地的電腦網絡上也無法開啟她自己的電郵郵址。不僅如此，據她了解，她所任教的大學發往內地的電郵，也全部收不到。她向內地的文化機構詢問，不得要領。她反覆思考了好久，自己檢查在五月間向內地發出的電郵，終於她找到了可能的答案：在她五月間發往內地的電郵中，其中提到她會帶藝術系的幾個美國學生去北京，讓他們看看天安門與新華門，讓他們認識一下中國。就是這封電郵，內地的機構收不到，而且從此她任教的大學電郵，在中國大陸都收不到了。
她認為很可能是內地的安全檢查部門，在五月間，對所有電郵中提到「天安門」這個詞的郵件，都全部查禁，並據此而查禁發出「天安門」郵件的有關郵址。儘管她的郵件根本與天安門示威、鬧事、展示橫額等活動無關，但只要有「天安門」，就一律查禁。
對這樣的事，她不知道該向內地哪個部門投訴。哪個部門會承認審查電郵的事是他們幹的？哪個部門會承認這種一見到「天安門」就查禁的神經過敏？而且還是擺烏龍？而接下來，她還是要同內地文化機構交流，她還是要在內地旅行，還要帶學生，還是要使用電郵及要在內地開啟自己的電郵郵址與他人聯絡。怎麼辦？
對她的問題，筆者也答不上來。在中國，人民（或外來訪客）被安全部門奪去了個人的權利（如通訊自由），通常就處於這種求告無門的境地。
「沙士英雄」，上書國家領導人要求平反「六四」的蔣彥永醫生，在「六四」前夕被扣押，至今已二十多天了。他下落不明，只因為他妻子被同時扣押卻在十天後獲釋，人們才知道蔣醫生被當局扣留。甚麼罪名？哪個機關扣留？要扣留多久？沒有人會給答案，完全是求訴無門，求告無門。設在美國灣區的「中國民主教育基金會」本星期六會頒發二○○三年中國傑出民主人士獎，蔣彥永醫生是獲獎者之一（其他獲獎者包括香港四十五條關注組、杜導斌、于浩成）。看來，對蔣彥永的拘留，至少會拖過本星期六，目的固然是不讓他去領獎，同時也是對於他在美國加州的女兒蔣瑞的一種威脅與警告：你的爸爸在我們手上，你要小心自己的言行啊！
上星期內地媒體報道，大陸前政治組織「中國發展聯合會」的創始人、目前居住在美國的彭明，在緬甸被軍政府逮捕，並在五月二十八日被解送到中國，被中國警方以「涉嫌持有及使用假幣罪」刑事拘留。外界認為，這是中國安全部門與緬甸軍政府合作並要求軍政府採取的行動。與二○○二年另一民運人士王炳章在越南被捕，如出一轍。
上周香港警方拘留了七名涉嫌來香港「辦案」的公安，其後獲准保釋。至今一星期了，香港警方仍拒絕透露內情。中國安全人員的手真是伸得很長，而許多中國人則只恨自己的腿長得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