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政府加緊打擊非法勞工,依賴黑工的中餐館首當其衝。在入獄兩年和重額罰款威脅下,餐館東主紛紛辭退為他們工作了多年的無證工人,主要來自中國大陸。人手短缺危機蔓延倫敦唐人街中餐館以至全英的中式外賣業,有業內人士形容危機比沙士蔓延時期更嚴重。
英國內政部早前向全國中式餐館及外賣店發通告,宣布五月一日起新法例生效,僱主招聘時必須查證應徵者有否在英國工作的資格,否則將要負上法律責任。此舉觸發這場裁黑工潮。
業內人士估計,倫敦唐人街僱用了約五百名無證工人。全英華人外賣公會主席陳德樑向本報指出,取締黑工對全英五千家中式餐館和一萬家中式外賣店都有影響,特別是外賣餐館,因為小餐館特別可能僱用黑工。
「現在情況比沙士疫潮時更慘。」倫敦唐人街山王飯店經理陳俊說。他承認為應付人手嚴重短缺,該餐館有僱用無證工人,主要是福建和中國東北人,現在全部辭退掉,計劃改聘馬來西亞裔或菲律賓裔員工,但不夠人填補空缺。
陳俊不捨得那些被裁黑工。「他們部份已在英國居住和工作了七、八年,在這裏已經安頓得很好。」他說:「他們在餐館甚麼都做,從內部裝飾、廚房工作到送食品都做。他們又勤力又易訓練,而且易溝通,因為我們都說同一語言。」
近十多年來,土生土長的華人第二代很多都不願從事飲食業,學生、逾期居留人士和尋求庇護者等黑工,於是都成為中式飲食業勞工主力。唐人街一名餐館經理說:「我們的人手一直供不應求,我們一直從海外請人,從香港頂級酒店挖角。如果仍滿足不了需求,很多人就找無證工人。」他指人手問題令他們的生意少了一成。
薪金較低,是華人餐館愛請黑工另一主要原因。英國華人黑工平均時薪約三十六港元,有工作證的則約四十九港元,很多僱主沒有按規定給他們約六十五港元的法定最低工資。
但在裁黑工潮之下,損失最大的還是工人本身。支援組織「華人資料及諮詢中心」的社工陳小姐說,她最近收到幾十個被裁工人求助的電話,「這些工人沒有收到遣散費,也失去了謀生機會。入境政策的改變,對華人社區的衝擊是完全負面的。我們不知道可以怎樣幫助這些工人,感到無能為力。」
英國《衞報》/本報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