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了一段花邊舊聞，話說德國打算通過一條法例，規定不聘用一定數量生手工人的公司，要被罰款；總之，每聘十五名員工，就得僱用一個學徒。綠黨有議員試圖讓合法的妓院得到豁免，但遭到負責這項立法的教育部阻止，認為這麼做，「會引起相當的困難」。
「教育部」要妓院也得按法例僱用「學徒」，不知道是真是假；然而，教人民尊重法例，強調法例不能因為某一件事，某一種人，某一個利益團體而出現「例外」，而隨便修改，卻絕對是文明的表現；教育的目的，或者說，其中一個目的，不外乎教大家要學會一視同仁，不應該憑一己的愛惡，今天立法，明天釋法，後天枉法。
法，如果有太多「例外」，就沒有權威，沒人尊重；由一個人說了算，或者誰當權，誰就有權「解釋」的，更不能稱為「法」。
開妓院，如果是合法行業，就該享有合法行業的責任和義務；當娼，如果是自願的，當一門職業，甚或是事業，先做「學徒」，算是助理娼妓吧，再晉升為娼妓，或者資深娼妓，那才叫「循序漸進」。
任何事，尤其合法的事，變得專業，從業員有專業精神，到底較容易受人尊重；我向來認為一個專業而且敬業的妓女，就遠比不專業也不敬業，專門結黨營私的「嚴肅文人」可貴。
法例，沒有「例外」，就沒有特權；特權越多，這個地方，就離文明越遠；香港，過去有好多「中產階級」，「中產階級」有一項特徵，有一種品質，就是鄙棄特權，鄙視特權。俱往矣，真的俱往矣！人無信不立，國無信呢？多講無益，也無謂。人家連妓院，都依法招學徒了；我們的「循序漸進」，說來說去，還是享特權的，賴在門口死纏活磨，自己不進，也不肯讓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