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杰
要建立民主香港,我們必須了解極權政府的本質。權力與金錢是相類的。有權者大都只着眼於鞏固及強化自身的權力,不肯放鬆,與別人共享。極權政府尤甚,貪戀權力,不惜一切。堯舜禪讓可能只是我國的政治理想,亦可能是治史者對古代部族推舉領袖方式的美化。在專權的統治下,人民只能是掌權者的附屬。
民主與自由,是基於人的價值與個體性,跟專權政府唯我獨專的理念大有逕庭。專權政府的本質與民主社會價值的對立,就是一國兩制所面對的困難。港英政府遺留之制度,誠非民主,卻是基於個人價值與自由之原則。中華人民共和國處於共產黨的統治,是個專權政府。在要求行政長官和立法會直選聲中所掀起的眾多風波,正凸顯了在極權之內行兩制之矛盾。
在一黨獨大的政治情況下,解決一國兩制間的矛盾,只能是實一國而虛兩制。現時的中港關係,好比我國周朝時的封建。那時周人若要佔領和管治一地區,便派遣親信,以軍事統領這地方。封建制度是侵略性的武裝移民,是當時政治制度上的突破。然秦漢以降,封建便不再切合時宜,亦不為以後各朝代所用。直至特區政府的成立,中共政權派一親信當首長,統領特區。這現代的封建比周朝時的更穩當。古時受封的親信日久坐大,逐漸脫離中央控制,形成諸侯割據及春秋戰國的局面。但香港的行政長官沒有軍權,不能獨大。因此一國之專制是實,而兩制之其一是幻。
究竟怎樣才能從專制政權過渡至民主社會?我們可從歷史眾多例子中找到頭緒。英國的君主立憲是地方諸侯跟皇室多年鬥爭的結果;南非的民主與現在蓬勃的經濟發展,是由曼德拉二十七年鐵窗生涯及無數生命換取的;台灣的民主,亦是以眾多流亡人士及綠島夜曲所編成的。這些民主社會,全都是經過人民對不合理政權的長期抗爭與犧牲而建立的。
香港比較幸運,毋須經過太多犧牲便擁有自由。但太容易得來的自由使我們抱有守株待兔的心態,以為在一極權統治下要得到民主,只須上街遊行靜坐便成。時代可能已經進步,人類或許更成熟文明。但假若極權政府之本質未改,我們可願意為香港及中國未來的民主犧牲?抑或任由青蛙在溫水中不知不覺地步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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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香港民主發展網絡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