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酷刑又到了，我走進牙科診所。
牙醫檢查後，說：「情況不壞，洗洗牙就可以了。」她倒說得輕鬆；洗牙對於我，是酷刑。必須承認，我是個怕痛的人。
「請不要當我是醫生。」我叮囑。
「甚麼意思？」她不明白。
「我擔心你知道我是醫生，」我解釋：「洗牙時會加倍落力。」
她笑道：「無論你是不是醫生，我同樣落力。」
救命！
洗牙的疼痛痠痹，非筆墨可形容。我的眼淚直流，並想起耶穌。是洗牙還是釘十字架較痛？
「你太緊張了！把口放鬆。」牙醫吩咐。
「被人釘十字架，怎可放鬆？」我喃喃自語。
「甚麼？」她問。
「我說我會放鬆。」我乖乖回答。
酷刑繼續，痛苦似要延續至永恒。我又想起另一神學問題：「據說地獄充滿痛苦，那裏是否規定天天洗牙？」
終於完結，感覺像死裏逃生。我爬起來問：「有沒有病人洗牙時昏去？」
「有，」牙醫蠻有信心道：「但我們有先進的急救儀器，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