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香港蘇富比拍賣會中,一件乾隆御製並題詩的白玉洗,神秘買家以九百二十四萬六千四百元(連佣金)投得,創下白玉工藝珍品的最高紀錄。
一塊極品西崑玉,精工細雕,皇帝用來洗筆?其實很多象牙、犀角、瑪瑙、翡翠……等筆洗,大都是明清時代製品,故宮博物院珍藏。明清兩代各種手工技藝出神入化,朝廷奢靡揮霍,皇帝又附庸風雅,最愛在藝術品上題字題詩,以示御覽賞識。有時好好一幅清雅山水,便被這些「特權份子」破壞了,一點也不曉得臉紅。
質地珍貴的材料做了筆洗,實在奢侈,多半是擺着欣賞吧。它怎能算是文案上的小品?文房不止四寶,太貴重了,用來戰戰兢兢,生怕有損,心疼不已,「陶冶性情」?基本上閒情逸致不起。
但說到底,一個人的字不好,筆再貴重又如何?筆不好,筆洗再貴重又如何?筆洗不是一座污水庫,理應是個「墨池」,是墨的餘韻水的歎息。是靈魂短暫的休憩,是下回重新出發的靜思。白玉中暈化一縷烏絲,本是風景。最討厭是上有領導人的強制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