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近年去了日本無數次,但上一次去東京,卻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飛機在東京降落的時候,同行的朋友說東京出關很慢,有時盛況不亞於節假日的羅湖關。下了飛機,趕緊走去入境處,見到不過幾十人排隊,十五分鐘就過了關。
不過下午兩點,已坐車往市區駛去,一路順風,直至到了入市區那個葫蘆口,時光倒流,幾十年如一日,車到此處,必定蝸行。結果塞完車,到目的地辦了一點事,已經六點半。
機上沒吃東西,肚子餓得咕咕叫,馬上吩咐司機,直駛「瀨里奈」。
上次到東京,在這家館子吃過石燒牛肉,念念不忘。走進店裏,兩個人叫了兩份最好的牛肉套餐,一份石燒,一份鍋涮。
套餐有很多前菜,先是上一份雜錦魚生,再來一塊鋪着鮮海膽的胡麻豆腐。跟着來一個懷石料理那種叫「八寸」的方盤,盤裏有燒銀鱈魚、松葉蟹腳、小春卷和燒春笋等物,樣樣美味,一掃而光。
侍應撤去杯盤,端上銅火鍋,奉上雪花牛肉。鍋裏的湯底是用雞骨熬的,但清如白開水,將牛肉夾進去涮幾涮,色澤一轉即撈起,蘸芝麻醬或酸醋汁,放進口裏,才嚼得兩嚼,就已經溶了,只剩得滿嘴肉香。
那邊廂,侍應推來一張小桌,上面已放了一塊燒熱的石頭。一大塊松坂牛肉切成六七長條,放在石頭上,滋滋冒油,須臾一邊已微熟,立即反轉,不一會就成了。趕緊放進嘴裏,嚼兩嚼,又似要溶了,連忙鬆牙,放慢了咀嚼,那種豐腴鮮美,真應該點到即止,那才夢縈魂繫。只是哪裏做得到這種境界,結果一塊牛扒吃完,又吃了一碗牛肉火鍋湯煮的蔬菜野菌,再來一碗稻庭烏冬。走出店外,涼風一吹,飽嗝打得連天響,真是又滿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