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遙 - 吳靄儀

路 遙 - 吳靄儀

兩個住在安老院的老女人,一個盲,一個要坐輪椅,偏偏有個名字叫做「信」和「望」。她們結成了好同伴,一個負責推輪椅,一個負責指路。盲的一個是退休的劍橋文學教授,雖然又老又看不見東西,但頭腦氣派卻不減剛健;坐輪椅的一個過去一生只覓優閒打扮,竟然教會了前文學教授享受「看」時尚雜誌。
有一天,坐輪椅的信,看到雜誌廣告有一雙豔麗的紅色高跟鞋,登時着了迷,非得到不可。望就遽下決定,逃出安老院,到倫敦逛一天,把這紅鞋買到手。
平常人覺得很平常的路程,對信和望來說簡直猶如攀山涉水、太空探險,但望認為每個人都有權追求自己認為美好的東西,所以她支持信堅決直前。兩個老女人,拿着有限的現金,踏上征途,排除萬難,終於到達目的地。這個短篇故事叫《FaithandHopeGoShopping》,結局很溫馨,作者是JoanneHarris,小說集叫《JigsandReels》,筆調輕鬆,但餘音嬝嬝。
想起這個故事,是因為當前局勢越來越令人啼笑皆非。香港人的民主訴求,由來久遠;因過去六年管治證明現行政府架構行不通,所以更急切求變,合情合理。有人反對普選,大可另提方案,公開討論,尋求最大共識,最終由中央拍板,若不成功,也會繼續努力。這原是平常不過的過程,現在卻無端添上許多驚險,要過五關斬六將,弄得中央失信,特區當局丟臉,教授和律師變成街頭鬥士,這是何苦來由?
但願香港人爭取民主的故事,結局不會比信與望去買鞋的故事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