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喜歡承諾,有了對方一個承諾,彷彿有了僅次於婚書的保障。熱戀時,情侶之間的對話,數量龐大,內容其實不多,他們只是將同一番說話反反覆覆來來回回地說。基本上,是一個人向另一個人要求承諾。
「你會和我結婚嗎?」「你會永遠愛我一個人嗎?」「將來,我們在一起時間長了,你會厭倦,不再愛我嗎?」……
願望可以無限美好,可是天,明天的事情,我如何知道?偏偏,誰也不要理性的回答,他們只想要下巴輕輕的承諾:「當然!非你不娶,非你不嫁!」「除了你,我無法愛上第二個人!」「我對你的承諾,五十年不變!」……
承諾本來該是沉重的,它有人格的力量和信用的尊嚴在裏面,可事實上,有人逼於情勢而許諾;有人順應潮流而許諾;也有人,則把承諾當作信用卡簽帳額,刷了再說,至於將來有沒有能力找卡數,惟有見步行步。
我也試過一次又一次向我愛的男人索取承諾,他說:「男人最擅長的便是向女人許諾,然後把它拋諸腦後。」他一直不肯許諾。有一天,他終於跟我說:「我保證,你永遠不會失去我!」儍呼呼的我,居然把這句話當真了,後來我才知道,當男人要走的時候,承諾並不會變成一把鎖,鎖住他的腳步。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要任何人的承諾。
亂世中,我們見步行步即可,請別騙我說五十年不變,不是因為承諾太沉重,只因為,它早已經變成一則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