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府前的清場行動,一改警民必會衝突的經驗。總統府前的警員、示威者關係微妙,許多警員既是泛藍支持者,不少警察的女朋友、妻子也都是現場的抗議人士。
他們執行這次的清場任務,確陷入了情理兩難的處境。像負責清場任務的中正警局第一分局的局長吳思陸,他指揮着凌晨的驅離行動,然而他的妻子當時就在示威人群當中吶喊抗議。有警員即時向他稟告局長夫人在場,他並無所動,下令繼續行動,連妻子也要對付,把她擠到封鎖線外。
吳思陸的同袍說,因為這場集會示威,他們夫婦倆已分開七日七夜,在封鎖線前的距離,成為他倆一周內最貼近的一刻,「他夫人有時會煮一鍋雞湯,分給丈夫和我們喝。」不過,即使是愛妻在場,身為現場指揮官的吳思陸仍要執行職務。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們大家都是同一陣營,只是角色不同,叫我們怎麼忍心拖走他們?」警員私下向記者訴說難處。現場許多婦孺和公公婆婆,向前來勸他們離開的警員哀求,「追求民主有錯嗎?放過我們吧!」女警們就彎下身來,安慰他們,並着他們保重身體,甚至有人小聲說,「我們也支持你,加油!」
還有更奇怪的現象。據記者所見,當前方的同袍正和示威人士推擠時,有警員苦口婆心勸說,「好啦,你們也辛苦了,大家就互相體諒一下,移到中正紀念堂去。」與此同時,在後方候命的警員,卻也忘情地隨着示威者的口號,拍起手來替示威人士加油。一名帶隊的中隊隊長說,這次是他從警以來,警民最沒有敵對意識的一次。也因為這種微妙的警民關係,示威得以和平地落幕。
本報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