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真覺得有點可惜,香港,才剛有了一絲復甦的氣象,或者假象,人,就分化人,批鬥人。
文革,我們沒經歷過,但聽說過;聽說批鬥開始,人,就要人寫文件,作交代,「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你總得向人民交代!」就是這麼一句,說的人向主子交了心;受的人,可麻煩了,大難,就要降臨。
六年前,誰會想過在香港,會聽到這樣的話?
變,是要變的,為什麼偏就要變得這樣可悲?這樣可恥?這樣可憐憫?
物必先腐,然後蟲生;這蟲,其實早就在肉裡,只是一直找缺口,等機會;如今,機會終於來了,終於憋不住了,你要多猙獰,他變得多猙獰,原來真是相由心生,生得沒半點人的模樣。
一個人怎麼想,為什麼要向另一個人交代?這個人,為什麼忽然代表了「人民」?代表了「國家」,或者代表了「黑白」和「是非」?
交代了,交代得不好,那怎麼辦?會不會還有生天?
人生幾十年,算你當了特首,也是幾十年。十二億人之下,七百萬人之上,那又有什麼樂趣?何必這樣扭曲?這樣受人唾罵,教人厭棄?
我們都愛國,可惜愛國之前,先要取得「愛國權」,先要寫文件,作交代,等當權的滿意了,才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