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不愛我?」女人問男人。「愛。」男人答。「有多愛?」女人例必追問。「好愛。」男人說得堅定,以為女人會罷休。「唔制!你答得唔清唔楚!」女人總認為:愛,可以量化,可以論斤両,講年期。
你答:「愛你一百斤。」她認為:你愛以前的女朋友,重量,以噸計。你答:「愛你五十年。」她認為:到了五十一年,這份薄情,就會變。「五十年後,我肯定死了。」你保證。「你不死,我怎麼辦?」女人,日長無事,就把愛情擱上天秤,左秤右秤:「怎麼你那一邊,這麼輕?你對我的感情,原來重六百磅,怎麼結了婚,就重三公斤?」
有前輩上電視,認為男女間的感情,必有輕重,從沒平衡;那是實話。然而,這輕和重,也不是絕對的;這一時,這一刻,是男的輕,女的重;但那一時,那一刻,形勢,就可能逆轉。於是,我們總看到這樣的場面:女人要走,男人要留,留不住的女人擲下一句:「你以前怎麼不愛惜我?直要到我心淡了,心死了,愛上你的小學同學小黑明,你才來糾纏不休?」輕的變重,重的變輕,這就是形勢的逆轉。
情侶或者夫妻間,感情上,輕的一方,似乎,總負了重的一方;輕,就是不投入,不上心,不沉醉,不痛苦……大家總同情全情投入,不斷付出,把愛情天平壓歪了,壓得貼在地上的有心人;非難那個處於高位,捉不着,摸不到,抽離而虛渺的「負心者」。
然而,能投入,能上心,能沉醉,能痛苦的人,才是幸福的;能全心全意愛一個人,才是幸福的。
愛,是一種能力,一份稟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的;那些攜備手槍和弓弩,劫你手提電話的自由行,就只有害人的能力,沒有愛人的能力。能愛,還得要遇上能付出愛,值得付出愛的對象。愛一個人,最大的痛苦,來自投入;最大的享受和幸福,也來自投入;不投入,一無所有;最該同情的,反而是為了承諾,全身麻痹,卻「死守」在愛情荒原上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