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城市居民生活水準日高,用保母的家庭也愈來愈多。這些保母大多來自外地農村,年紀都不大,工資也很低,住在家裏包吃包住,三四百元月薪而已。
保母素質參差,有點像香港的菲傭,能請到一個好的,真是額手稱慶。要是碰到不順心的,可把主人氣死。
上海有些「家政公司」(其實就是保母薦人館),眼見競爭激烈,便利用現在城市暴發戶的心態,推出「保母跪式服務」。只要誰肯出高於普通保母三至四倍的工錢,就可以請得一個可在面前「跪式服務」的保母,在家裏跪來跪去,以顯主人高高在上的地位。
這種王八蛋服務,由台灣來的訓練員負責訓練。我對台灣向有偏見,認定這種事情也只有台灣人才做得出來。上海人一直看不起台灣人,但暴發之後習氣相近,遲早變成台灣人。
肯做「跪式服務」的保母,不過為錢而已,會不會做事則另當別論──在家裏跪來跪去,除了擦地板,還能做甚麼?但就是有些暴發戶,貪圖這種虛無的尊嚴,肯花冤枉錢請之。
這種事情本來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捱,關起門來各取所需。只是竟然大賣廣告,且引起社會效應,作為「提高服務素質」的例子,以致有的醫院竟為了顯示「高素質的服務」,提倡讓女護士跟病人擁抱。
這種事情,在香港,或者在北京都不會發生,但發生在上海和台灣則不出奇。在這兩個地方,有太多恬不知恥的暴發戶,發了財依然還是癟三,他們自己沒有骨氣,只好把尊嚴寄托在小保母的膝下,在那比生殖器還要低一尺的地方,炫耀他們的富貴,展示他們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