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門車禍，死傷枕藉。後遺症？多不勝數，眼下俯拾皆是。一個做母親的，六十多歲，白頭人送黑頭人。兒子不過二十許，從大陸來港數年，經過刻苦奮鬥，當上了教書先生，收入穩定。蜜運中的他，有個要好的女友，而且快要結婚。其他的子女，有些在內地，有些要放洋留學。
「天意弄人！」母親淚如雨下。「我沒有做壞事，為何上天要這樣待我？」
「盡情哭吧！」我鼓勵她。「哭了出來舒服點，其他的事慢慢再談。」我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當然也給她足夠紙巾拭淚。淚水雖然暫時停了，陽光並未露面。我於是開腔。
「我明白你沒有做壞事，但不幸事情的發生，並不一定是因為你做了壞事。世上有既定的物理定律，所以出現時間和因果關係。設計這些定律的造物主，等閒不會改變這些法則，不然世界大亂，倒果為因。祂造日頭，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祂降雨水，不會只降給義人，也降給不義的人。既有這樣的因果關係，同樣道理，一個人的錯誤過失，往往可以嚴重地影響周遭的人；一個人的捨身成仁，當然也可以深遠地造福和感染世上的人。車禍，涉及天災的不算少，但基於人為因素的可更多。」
「我們把目光放在前面吧！要珍惜自己，否則你其餘的子女將會更加痛心！」我提醒她。唉，她的淚，來得更兇了……